俞元屁股下面仿佛有刺一样,坐在椅子上战战兢兢的听他哥讲话,半天没听到什么违法信息,才放下心来,看着他哥引发了纯真少年少女一阵阵热烈的掌声,俞元只是瞪着死鱼眼看他哥吹牛批。
而之后的场面俞元每次回想都恨不得当场去世。
据俞方交代,当时的行为动机完全是为了想给俞元长面子,但当十个壮汉拥挤的出现在讲台上的时候,俞元的脸绿的像臭水沟旁的苔藓。
在一群看着马上要打群架的壮汉在小小的讲台上,竞相表演breaking,rap,二人转,顶碗,吞剑等一系列让人瞠目结舌的绝技后,俞元觉得自己人生都要到此为止了。
后来俞元冲俞方发脾气,质问他为什么搞那么多人去表演,俞方竟然还很委屈,说这是他j-i,ng心准备的积极向上的一些节目,而且这些人都是一些失足少年被他培养成了五讲四美的靠自己辛勤的劳动赚钱的好青年,这难道不积极,不正能量,不利于青少年成长吗。
俞元无言以对,但是对于别的家长,什么医生啊,警察啊,大学教授啊,文质彬彬,很有学问的在讲台上做演讲,自己家却这样,他总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莫名有些羞耻,虽然他心里其实也觉得哥哥很厉害。
在他第二天上学,同学们都争相打听称赞他哥的时候,他更加这么觉得。
但是!!!
这件事之所以成为被俞元认定为是很凶残的名场面,在于俞元在演讲事件后的第二天偷偷溜去他哥夜总会后门想进去进去一探究竟。
虽然他哥明令禁止,但他总是忍不住想来瞧瞧,虽然每次都失败,这次也是一样,还没进门,就被他哥提溜着扔进车里。
当车开走,俞元扒着车窗往回看的时候,就看见那天上午还五讲四美的十个壮汉其中的几个,拿着杀猪刀,一脸血的跟自己哥哥说,
“都处理好了,剩下的部位扔后山了。”
俞元当时眼前一黑,觉得人生果然就到此为止了。
第5章
俞元虽然直觉总是觉得他哥人品没问题,干不出啥伤天害理的事,但他怕是亲情滤镜遮住了他的双眼,而且名场面太深入人心。
更重要的是他依稀记得他爸妈出事前他哥就很不着调,不听父母的话去帮他们打理果园,反而总是去外面闯荡,想自己混出个好歹来。
俞方脸长的刚毅,和他爸爸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一副大哥样,他们家爷三个,都是坚毅性子,硬朗的脸,俞元是个oa,随妈妈一些,稍显柔和,但也比别的oa英挺许多。
哥俩和他们爸爸一样,都是不爱哭的性格。
俞元在有限的儿时记忆里不记得他爸爸哭过,那时他家的果园步入正轨赚了一些钱很是遭人妒忌,总是有人趁夜里去搞破坏,甚至教唆家里的孩子欺负俞元。
俞爸爸对果园倒是勉强容忍,不想和乡里乡亲起冲突,只是雇人晚上看着园子。
但是对于有人欺负俞元,他却不能容忍,当时和村里的人打起来,被几个人拿着上山砍果树的长刀差点砍下来半张手。
但他那时却也没吭一声,留着小溪一样的冷汗,没有血色的嘴紧紧抿着,更是不会留下泪来。
他把手藏在身后,只是虚弱的叫匆匆赶回来的俞方把俞元抱走,不要让弟弟看见。
俞元其实并没有看见爸爸的手伤,后来也只是看到层层包裹着白纱布的手,他那时只是看到爸爸身后不停滴落在地上的血,很红很红。
俞元想不起来关于父亲更多的记忆,父母出事时他太小了。
他只能想起父亲忍痛却尽量柔和的声音叫他别怕。
记得他总是沉默寡言的木讷的不会哄生气闹脾气的他,总是会默默把他抱到自己脖颈上,叫俞元小小r_ou_r_ou_的手抓着自己粗硬的头发骑大马。
他的大手稳稳的握住俞元的两个小脚丫,绕着村子坑坑洼洼不平的土路,一遍又一遍的走。
直到俞元快要被颠睡着,忘了为啥要生气,妈妈那边包好饺子远远的喊他们回家吃饭。
对的,妈妈最喜欢包饺子,俞元记得,妈妈总是爱一次包好多饺子,冻起来,吃好多顿,怕俞元吃腻了,她会包好多种馅。
因为他们忙活果园的事,总是来不及做饭,俞方正是最闲不住的时候也不会学着给弟弟做饭,妈妈又怕外面买的不卫生,所以饺子,他们爷仨也很爱吃妈妈包的饺子。
俞元总是能想起那种味道,胃里满满的暖和的感觉,妈妈去世后,他再也不爱吃饺子了,因为别的饺子都没有那么好吃了。
对于俞方,俞元记忆里也就见他哭过一次,爸爸从不会打俞元,说话都要注意表情,尽量柔和,倒是打起俞方来毫不手软。
主要也是俞方那时候太气人了,他比俞元大十七岁,那时候20出头了,村里别的人家里有出息的大学毕业都工作了,没出息的也找到工作娶媳妇,孩子都生几个了。
他却整天招猫逗狗惹俞元生气,没上大学,家里的活计也看不上,给介绍的工作也看不上,成天在外面混,觉得自己天大的能耐,俞爸爸不揍他才怪。
但是俞方显然是不会被揍哭的,俞元唯一见他哭不是在父母出事时,也不是在父母葬礼时,而是过了一段时间,俞方带他搬进城里,每天忙的脚不沾地。
因为总找不到满意的家政阿姨,害怕他们对俞元不好,俞方只能中午晚上赶回来给俞元带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