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坐在乐时身边,小小声嘀嘀咕咕:“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想与金瑜默契地对视一眼,走下舞台,只剩下金字塔状的座位,一层一层地黯淡下去,最后的灯光留恋在顶端的第一位,不舍地熄灭。
巨大的屏幕上,深不见底的黑暗中,晃动着一丝模糊不清的光线,如同破晓的天裂,一丝丝光芒摇曳着扩大,乐时这才看清楚,这是从某个人的指缝里透出的,逐渐扩散明亮的光芒。
过曝的光芒中若隐若现,试探的声音响起来,清脆透明的少女声线。
“开始了吗?好像开始了。咳咳!所有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大家好呀!”
那是个鹅蛋脸,双马尾,穿着校服的衬衫和格裙的小姑娘,屏幕外传来压抑喜悦的私语。
镜头拉近,给她一个漂亮特写,把她上挑的尖尖眼角照得非常清楚。
她露出灿烂笑容,自来熟地朗声说:“我是唐之阳的妹妹,在学校里替我哥加个油!希望他c位出道!我的小姐妹也很喜欢你!你是我们的onek!其实这话我是替她说的。”后半句小声嘟囔。
“如果老哥觉得高兴很难,那妹妹我只能祝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唐之阳忍俊不禁,他坐在江河身边,揶揄说了句:“大小姐好像吃胖了点儿。”
唐之芝:“好了!时间到了,老哥不许说我胖,摄像机拍人不显瘦知道不!”
一阵笑声。
校园风景黯淡,屏幕前一道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伴随几声响亮狗吠,一旁还在爽朗发笑并试图分享老妹难带的于斐哽住声音,旋即弯起眼睛。
他的父母与妹妹出现在眼前,家里养的金毛犬跳到沙发上,顺驯而乖巧地趴在于隽的大腿上。
母女俩默数三声,唰啦地打开手里的横幅,他的老爸在旁边举一张足有半人大的海报。
“冲鸭!”
场面本该陷入感动与温暖,然而练习生和主持人在看到这段vcr的时候,同时地一怔。
于斐瞪大了眼,扶着额头,周望屿拍手在他身边大笑不止,连镜头前最不苟言笑的袁弘杉,都破格地咳嗽几声,沸腾的笑声响起来,只因为于斐家人手里拿的是乐时的应援手幅和海报。
“你们这一家人……”周望屿擦擦眼角的泪水,看着于斐的妹妹妈妈煞有介事地对着镜头呐喊“乐乐冲鸭”,父亲在一旁好脾气地晃着海报,突然意识到似的把拿反的纸张掉了个个儿。
周望屿忍不住又笑:“不是正儿八经感人环节吗?怎么就来演综艺了。”
于斐气若游丝地靠着周望屿的肩膀,看向不远处坐着的乐时,满眼的惊讶还没淡去,耳朵尖儿却有点红,那层冷淡沉静的壳子经不住满堂笑声,不时对身边的练习生摇摇头,企图撇清和于斐的家庭关系。
于斐满口柠檬味儿之余,心情竟然有点儿多云转晴的明快——尽管家人的onek是他对象,他妹是他对象的站姐。
万幸无情总结:“于某好惨一男的!”
似乎经过摄像师的再三提醒,这一家子总算统一口径,大笑着说:“儿子加油!赶紧出道!”
与。
夕。
团。
对。
大金毛恰到好处地汪了一声,视频结束,欢笑未停。
“于卷卷你敢叫我儿子,”在笑声里,于斐一个激灵坐起身,“你完了,你给我等着。”
很快端着高傲冷绝世家公子人设的袁弘杉也绷不住了,尤其是看到一身西装革履的老爹带着同样一本正经的秘书,在会议室与各位同事共同观摩《幽灵船》舞台的画面。
镜头一切,仿佛国家领导人莅临谈话,他的爸爸双手交叉,正襟危坐,慈祥而不失体面威严地说:“杉杉,你的小提琴拉得很不错啊,很不错。你放心,要是出不了道,就回家拉琴吧。”
英俊优雅的中年男人戴上墨镜,镜头向后一推,袁弘杉看着一房间的呼啦啦的西装墨镜男,整齐划一地对他说;“少爷加油”的时候,脸色发青,嘴唇微颤。
袁弘杉咬牙切齿,转眼对上周望屿的眼睛,对方故意毕恭毕敬地向他低头,来了声y-in阳怪气的“少爷加油”。
“……”
创偶知名吐槽评论家乐时先生在镜头前总结:“事实证明就算是大公子上节目,也面临着无法出道就要回家继承家业的危险。”
相比于斐家的戏剧转折与袁弘杉家的行为艺术,周望屿的vcr显得简短又宁静,是他的父亲坐在一架钢琴前,立式的旧霍普金森。琴台上摆放着一张旧照片。
周海洋的手放在琴键上轻轻摩挲,穿着休闲马甲与长裤,面色疲倦的他,就像每个在夕阳里归家的普通父亲。
“我尊重你的选择。”
周海洋始终不看镜头,而是看向窗外绵延整片西天的火烧云。
“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我尊重你的选择。希望你能唱好的歌。”
简短两句话似乎有些指向不明,练习生们从新奇的大笑里回过神,咂不过这几句话的味儿。
万幸歪歪头:“这是什么意思?”
趁镜头都摇到周望屿脸上的当口,乐时看着对方天衣无缝的笑容,轻声:“他做好决定了。”
乐时的片段同样很短,他的父亲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摆弄手机,母亲对着镜头挥挥手。
她又恢复了紧扎发髻,严肃持重的样子,万幸在他身边呀了一声,小声:“乐乐,原来你是天生就这么白,随妈妈的。表情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