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熵阳说着,抬头看了看陆平,唇边勾起笑容,他眼睛一眯,“大王如今这般样子,想来是没有听从熵阳的建议了。”
“什么?”陆平一愣,魏熵阳的建议?他什么时候给自己提了建议。
陆平脸上的茫然太过于明显,魏熵阳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大笑出声,“最后竟是臣高看了自己,吾王竟然从始至终都没有记住臣的话。”
魏熵阳放声大笑,似乎是在发泄也似乎是在责怪,随着笑声消失,他脸上的一切表情也都消弭殆尽,从衣袖中取出一颗小果实,魏熵阳把它捏在指尖让陆平可以看清楚,“还好臣做了两种打算,把它带来了,大王看着它可觉得眼熟?”
陆平点点头,不需要认真查看,只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个是魏熵阳留在占星楼的红布,里面包裹着的果实,上面的字是“起死回生”。
当初魏熵阳留下这个果实,陆平的心里有些许猜测,只是如今魏熵阳在,他还是想亲耳听这个人说出自己的目的。
“大巫,这是何意。”陆平回视魏熵阳,像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王应当早就猜到了吧?又何必来试探我?”魏熵阳轻笑一声,“不过做臣子的就是用来解决吾王困惑的,您想听臣的说辞,那臣说就是了。”
“这枚果子无名无姓,因为它的特性臣把它叫做‘起死回生’,只要王吃下去,臣会替您安排好一切后路,等到三日后这个世界上在没有琅迹王,有的只是游历列国博学公子。”魏熵阳轻声说道。
对方的语气格外平淡,似乎只是在说着什么简单事情,可是陆平却从中听到了些许不一样的意味,他死了之后琅迹国谁来接任?琅迹王族已经无人可当大用,那时候琅迹国的百姓又该何去何从?
各种问题纷纷涌上陆平的心间,之前他是断不会想这么多的,但是他当了大王之后,担起了责任,那么属于他管束保护的那些人,他就不能轻易放手。
脑海中原本还有些模糊,然而随着魏熵阳说的话,陆平突然想起曾经他们二人一闪而过的对话,彼时陆平没有把那些话放在心上,如今把之前的话语和如今魏熵阳的表现整合到一起,陆平才猛然发觉一切早早地就有了迹象。
“你曾经说,要毁了琅迹国,这根本就不是玩笑话对吗?”陆平的声音有些发哑,他低声问道。
魏熵阳没有回答,坚定的眼神却已经说明了答案。
他要毁掉琅迹国,城池、琅迹官吏、百姓都应该赴死。
那占星楼留下的阵法,陆平怎么都毁不掉它,想来魏熵阳也不会让自己毁掉它。
“占星楼的阵法,也是为了你的目的能尽早达成才设下的吧。”陆平低声问道,虽然语句是疑问的,但是陆平的语气却是笃定。
不再遮遮掩掩,魏熵阳把果实放在陆平的掌心,“湘国的军队已经开拔,不日就会兵临城下,到时候……在合上占星楼的阵法,王看见那个阵法会长大吧,彼时短兵相见,阵法笼罩了整个琅迹王宫,琅迹国所有的人都难逃一死。”
“为何?!”陆平声音里面满是不能相信,“琅迹有哪里对不起你?以至于让你费尽心思设下阵法,最终兵戎相见?!还是你早早地湘国勾结——”
“当年琅迹覆灭湘国,没能斩草除根,如今他们养j-i,ng蓄锐准备报仇也不是不能理解吧?在其位谋其职,臣如今也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魏熵阳说着,像是在说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在其位谋其职?大巫带你回来,我自认也是对得起你,如今这般是我哪里做错了吗?”陆平追问着。
“陆平,与你无关,大抵唯一的错处就是我们是在琅迹认识的,唯一的错处就是当初上天择选了你。”魏熵阳一边说着一边低笑出声,“天命难违,琅迹国注定要葬送在你手里。”
“你什么意思!”陆平眼瞳猛地睁大,他上前一步手紧紧的攥住了魏熵阳的衣领,想要把话问清楚。
魏熵阳没有了解答疑惑的打算,他侧开头不看陆平,只是道:“如今你的选择是什么?是吃掉果实,还是到时候战场见面?”
“我的选择。”陆平恶狠狠地看着魏熵阳,“我的选择是什么重要吗?你已经说琅迹要毁在我手里,我的死活你也要c-h-a手吗?”话语说到最后陆平几乎是喊出来的。
“好,我知道了。”魏熵阳的眼底有一抹意味不明的神采一闪而过,似乎是讽刺又似乎夹杂着悲哀叹息,“我知道你的选择是什么了,说来也奇怪你都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了还会拒绝……知道真相的你还像那些愚民一样,也真是可笑。”
“那些……愚民?”陆平想到了什么,“你当初去难民所,给难民红布里面裹着的,是这个果实?”
听着陆平语气里面的惊讶,魏熵阳无奈的摇摇头,“我虽然想要所有人死,但是偶尔也是会发发善心,那些难民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已经那样悲惨若是不日再遇到战乱客死他乡,我怕怨气太重最后遭了报应。”
“只是,他们看到一个不知所谓的小果子,不能饱腹又不能换钱,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红布和果子起扔了,g还有的人连看都没看。”魏熵阳说的很惋惜,但是他的表情却冷淡极了,“触手可及的生路就这样被他们丢掉了,果然愚民。吾王,您比他们还愚钝。”
对于魏熵阳最后讽刺的话语,陆平没有丝毫反应,“我只是选了我应尽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