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求安抿唇微笑不语,只是静静地聆听汤姆继续天花乱坠地推销自己,忽地,横里又岔来另一道呼喊。
“安妮尔,等等我”
“道森”
“幸好,赶上你了”
“有事吗”
“想请你去”
“慢着,我先来的”
“那又如何,我”
“安妮尔,太好了,你还没走,我想请你”
“喂喂喂,卡第,什么意思,我先来的耶”
“你”
当康桥的哈雷机车停在旧金山大学校门口时,看到的就是那样一副令人怒火奔腾,咆哮千山万里的景象,他的老婆被五、六个臭洋人团团包围住,各个抢着要请她吃饭,口沬横飞,争执不下,五、六张嘴愈吵愈大声,搞不好待会儿就会打起来也说不定,看得他一肚子火花,如果不当场飙出来,肯定会自爆。
于是,他摘下安全帽,拉开嗓门吼了过去。
“小安安”
“康桥,你来了”邝求安绽开欣喜的笑靥,快步来到他前面,人还没站稳就惊呼一声被他攫入怀里,愤怒的嘴当下就吞没了她的唇,好半天后,他才放开她,抬头对那票臭洋人得意洋洋的示威。她是他老婆,除了他,谁也别想碰
然后他用安全帽换来她的背包和书本,收好,等她坐上他身后,机车便呼一下飞驰而去了。
可恶,他开始怀疑,让老婆“抛头露面”出来念书是不是错误的决定了
邝求安在旧金山大学念书,他们却住在海湾区的柏克莱,因为康桥是在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念大学、修硕士、博士学位。虽然当邝求安申请到旧金山大学之后,康桥也曾表示要搬到旧金山大学附近去住,但邝求安坚决反对,她认为康桥的博士课程比较重要,真的要搬也要等他拿到博士学位之后再搬。
康桥同意了,但他有条件。
邝求安上下学要由他亲自接送,就算彼此的上课时间有冲突,邝求安也要等待他派司机来接送,总之,就是不允许她独自上下学,或者由其它任何人接送,譬如同学、助教、讲师、教授之类等等,特别是男性,更是严格禁止。这点,邝求安认为纯粹是典型的日本大男人天性在作祟,只要他自己不觉得辛苦,也就由他去。
可是一年下来,她开始觉得有点啼笑皆非了
“那些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想请我吃饭,但我”
“以后不准你和他们说话”
“”
机车一驶入柏克莱市区便开始减速,在杜兰街上的一座连楝公寓前停下,摘下安全帽后,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康桥脸上写着“我很不爽”,不对,是“超。级。不。爽”四个大字,邝求安半声也不敢吭,小心翼翼的用安全帽换回自己的背包和书本,静悄悄的低头逃回公寓里去了。
原本康桥是住隔壁公寓的学生套房的,结婚后,他才搬到这楝家庭式的公寓里,三房两厅不大不小,住他们夫妻俩带个小孩正合适,不过他的同学们常常会藉口分享“家庭温暖”,三两成群跑来他们家赖着不走,有时还挺让人困扰的。
一路气唬唬地爬上二楼住所,康桥的包公脸在听得一声娇憨的呼唤后,方才瞬间解冻。
“爹地”
“小宝贝”
一把抱起摇摇晃晃跑来的小身影,康桥整颗心都融化了,又疼又爱的在胖嘟嘟的粉脸上又亲又啄,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下肚子里去。
“想不想爹地啊”脸对脸贴着小妮子的粉颊,康桥呢喃。
“啾啾,啾啾”意谓:想念爹地的亲亲。
心花怒放的爹地立刻重演一回刚进门时的表演,卯起来又亲又啄,就差没用口水把女儿淹死算了。
慈祥的中年保母莲达笑吟吟地和他们打个招呼后,便径行回一楼去了。
莲达不但是他们的保母,也是他们的房东太太,丈夫和儿子在电报街开书店,她闲着无聊就自愿帮他们带孩子,顺便暗示一下她儿子,希望他快快结婚生个孙子给她抱抱。
“我去放水,你要帮宝贝洗澡吗”邝求安讨好地问。
小妮子的小名就叫宝贝,她老爸取的,表示她是爹地、妈咪的心肝宝贝,要让康桥消气,也只有利用她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果然,康桥的眼马上笑成一条细缝。“要”跟“女人”一起洗澡,他最爱了
只有半天课的日子是最轻松的了,洗完澡用过午餐,哄睡兴奋过度的小宝贝之后,剩下的空间时间就是两夫妻的了,那就来点浓情蜜意吧
不,审讯时间到
“小安安。”
“有。”
“为什么把避孕药换成维他命”
“”
“想落跑给我回来”
柔黄覆上康桥自后圈住她腰际的手臂,邝求安又惊又怕又想笑,因为他的口气很凶狠,却又亲昵地在她耳后颈上细细啄吻着。
“康桥”
“你不是答应过我大学毕业之后再生的吗”
“我才没有答应呢,是是你自己在说的嘛”她嗫嚅道。
“为什么”湿热的唇瓣依然在她颈后游移着。
“人家不想做高龄产妇嘛”
他沉默了会儿,忽地双臂微一使力,她的娇躯便呼一下转了一百八十度,变成与他面对面了,他俯首注视她,又是无奈,又是纵容地摇摇头。
“算了,不过这次你非答应我不可,再生一个就够了,我不要你太辛苦了”
“好嘛”
“换多久了”
“还不到一个星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