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道:“我近来听说,明日的价钱还要压一压,要卖得趁早,这东西烂在手里就什么都不是了,趁着还能卖些价钱,早些脱手才好。”
“这是j商啊,看那郝大人年纪轻轻,貌似忠厚,怎晓得他竟如此j诈,哎,不要再提了,这买卖真没法做了。”
“听说了吗赵王殿下昨日派人传了书信给沐副将,多半用不了多久,凭着沐将军的照应,这里就要人满为患,往后咱们只怕真卖不上价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且看看周将军那边谈得如何”
张辅听了,更是满腹的疑惑,却不知这些丘八和那郝风楼到底弄什么名堂。
他索性不去惊扰任何人,快步寻了中军大帐,这中军大帐竟也无人防守,外头有人嘻嘻哈哈地低声说着什么,也有人默不作声,站在帐外头探听。
至于这帐中却是传出了剧烈的争吵。
张辅过去的时候,门口有几个人是认得他的,但一个个面如土色,连忙的逃了。
张辅则是背着手,故意站在这中军帐前不动。
却听帐里的声音越来越高昂:“郝大人,咱们讲道理嘛,昨日还是一个一两五钱银子,弟兄们拼着命四处追击,好不容易逮了一百多个,这些可都是军功,若不是郝大人这边急需,兄弟是断然不会让渡的,可是今日为何价钱却只有一两三钱你这叫兄弟回去怎么和大家交代不知道的,还以为少了的已被兄弟克扣了,兄弟现在是两头为难。无论如何这价钱也得抬一抬。”
“不成啊,眼下这里已是人满为患,我只要五千人,谁知现在送来的却是两万不止,就这还天天有人源源不断的往这里送,我自然能理解周将军的难处,其实这事儿本该罢休的,正因为体谅到你们,这才不得已继续购置,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自己的血汗,既然大家如此热情,非要送不可,那么价钱只能是这个数,不能再高了,再高,郝某人就要穷死了。”
“郝大人,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是不晓事的人,你在凉山那边的事,我们多少也知道一些,俘虏了不少叛军的重要人物,都有人说起那刘健的事,你会没有银子你抬抬手罢”
“胡说八道,刘健我听都未听说过,你休要恶语中伤,不晓得的还以为郝某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是朝廷忠臣,忠肝义胆,义薄云天”
“郝大人,你你实在太不讲道理了,价钱一降再降,弟兄们没有活路了,今日怎么着也得给个说法,到时翻起脸来可就不好说话了。”
紧接着,砰的一声,却是一声火铳声。
这火铳声吓了外头的张辅一跳,至于里头的那位周将军,多半也吓了个半死,老半天都没有听到他说话。
这时却传出郝风楼的冷笑声:“吓我你当老子好欺负这世上要挟我的人还没有生出来,老子什么人不曾见过会被你区区一个的游击将军吓唬住这一铳是给你一个教训,你爱卖不卖,不卖就走,这安南,别的没有,两条腿的人却是多的是。”
想必那周将军是真的吓坏了,老半天才期期艾艾地道:“郝大人,我们讲道理嘛”
张辅在外头差点吐出了一口老血,这姓周的,又是什么游击,他哪里不晓得这人是谁,这位周游击可是出了名的脾气火爆,不讲道理,而如今从他口里说出讲道理的话来,还真他娘的稀罕。
郝风楼的语气也缓和了;“我最喜欢的也就是讲道理,周将军,我的火铳就是道理,你直说了,卖还是不卖不卖的话,直接把人拉走。”
“卖,卖了。”
“久闻周将军是个讲道理的人,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我也久闻郝大人最是和气生财,能与郝大人做买卖,实在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我和周将军惺惺相惜,待会儿将军别急着走,咱们兄弟二人少不得喝两杯。”
“一定,一定,对郝大人,兄弟也是神往已久”
“哈哈好兄弟”
“好朋友。”
接下来是击掌的声音,显然二人进行了某种身体的接触。
随即,那周将军便从帐中出来,笑容挂在他的脸上还没有散去,可是当他看到了张辅,脸色一下子僵住了。
张辅恨恨地瞪他一眼,也不理他,径直走进帐子里,便看到了郝风楼,张辅勃然大怒,满肚子的怒火宣泄出来:“郝风楼,你在做什么你你你违反军纪你”
一看到张辅,郝风楼并不觉得意外,反而是满脸堆笑:“原来是张将军,张将军,许久不见,如今还好吗张将军先别生气,请坐下说话。”
张辅自然是不肯坐,只是冷笑连连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郝风楼见他怒气冲冲,耐着心道:“将军,卑下在做买卖啊。”
“买卖买卖什么”
郝风楼平静地道:“自然是俘虏”
郝风楼来这里确实就是买卖俘虏的,陛下早有许诺,只要是郝风楼抓来的俘虏,尽皆归郝风楼自行发落,郝风楼是个很实在的人,这么好的苦力,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凉山那边最需要的便是劳力,既然如此,这些俘虏不要白不要。
可是自己去抓实在是有心无力,这么多叛军,即便全部是猪,一时半会也抓不完,于是他想到了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