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大乱,残忍的骁骑并没有丝毫的同情,将一个个人撞飞,随后扬刀毫不犹豫地斩下去。
除了鬼哭神嚎,叛军如受惊羊群一般,再没了章法。
谅山关上,当看到骁骑营出现的时候,郝风楼发出一声欢呼,他高声大吼:“援军来了”
守军士气大振,胜势如虹。
一个时辰之后,关上关下遗留下了一地的尸首。
朱棣和郝风楼尽都是一脸疲倦之色,二人一前一后,却是没有急着去歇息,朱棣走在前头,郝风楼尾随其后抵达了关楼。
关楼里早已躺满了许多的伤患,随军的大夫此时指使着上百个少年打下手,帮忙给伤患们敷上草药,煮熬药水。
这些大夫都是郝风楼从神武卫带来的,总计是十几人,经过郝风楼的磨砺之后,如今虽算不上名医,可是寻常的病患对他们来说不在话下。
自抵达这里之后,郝风楼特意购买了一些孤儿,让这些孤儿跟着这些大夫做帮手,当然,郝风楼的本意是等到将来,这些小徒弟们耳濡目染之下,最后也成为神武卫的大夫。
而现在,小徒弟们派上了不少的用场,他们按着大夫的吩咐抓药煎药,照顾伤患,倒是颇为得心应手。
朱棣的手臂受了伤,鲜血泊泊地流出来,立即有大夫过来给他上了药,朱棣倒是没有闲着,走到了一个伤患身边,这个伤患浑身都是血,头已被绷带包扎起来,不过手上的伤口就顾不得了,边上的大夫介绍一番,说只是伤了皮肉,倒是教人松了口气。
这人见朱棣和郝风楼过来,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站起,倒是朱棣压住了他的肩道:“不必起来了,你叫什么名字”
这人看了看郝风楼,郝风楼朝他点头,他期期艾艾地道:“陛下,卑下叫谢涛。”
朱棣莞尔一笑道:“谢涛朕今日好像看过你,你很忠勇,连连砍翻了四个叛军是吗干得好,不过你的剑法嘛,就太过杂乱无章了,若不是你身侧有人呼应你,朕就不能在这里和你说话了,要好好练一练。”
谢涛犹豫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朱棣道:“你想说什么”
谢涛苦笑道:“卑下是火铳手。”
朱棣一愣,旋即笑了,颇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回头对郝风楼道:“朕险些忘了,哈”
郝风楼笑道:“陛下,赵王殿下应该到了。”
朱棣却是不以为意,正色道:“让他等着,莫非还要朕屈尊去迎接他吗”说罢坐下,问谢涛道:“你是哪里人士,为何加入火铳队”
谢涛挠挠头,有些紧张,好不容易才喜道:“小人也不知自己是哪里人士,自幼就没有父母,后来郝大人将卑下买了去”
朱棣叹口气道:“这也是际遇,你这叫知恩图报,不过你放心,跟着郝风楼,他必定会给你一个前程,他不给,朕也要给你。”
谢涛却是摇头,道:“卑下不在乎什么前程,只求在这火铳队里就好,能给陛下和郝大人效命便安心了。”
朱棣嗯了一声,似乎想到什么,最后拍拍他的肩道:“好生养病。”说罢站起来,叫来几个大夫,问了一些伤情,最后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负着手对郝风楼道:“走吧,去看看燧儿。”
谅山关的大门已经大张,此时,浩浩荡荡的骑队入城,他们押解着成群的俘虏,三三两两,脸上都写满了倦意。
朱高燧来得最迟,远远看到朱棣,连忙飞马过来给朱棣行礼。
朱棣朝他笑了笑,道:“不错,是朕的儿子。”
紧接着,众人抵达关塞中的厅堂,朱棣坐下,一个人被押解进来。
这人正是陈勤让,陈勤让如死狗一般,浑身上下血迹斑斑,被人按倒在地。
朱棣一摆手,那几个押解的亲卫放开陈勤让,陈勤让依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朱棣冷冷一笑,道:“怎么,敢和朕做对,到了如今不敢看朕吗”
陈勤让叹口气,道:“败军之将,无话可说,但求一死。”
朱棣笑得更冷:“想死,哪里有这样容易。”
陈勤让打着冷战,却是不发一言。
朱棣怒道:“朕待你们也算不薄,靖难之役之后对你们俱都有封赏,可是为何你们到了安南如此丧心病狂,贪婪无度倒也罢了,竟还敢擅杀御使,起兵谋反。你陈勤让,父子二人俱都深受国恩,难道你们就这样缺银子,以至于到这个地步也在所不惜吗即便是你们贪占一些东西,朕看在你们以往的功劳份上也可以既往不咎,可是你们杀害御使,这就不可原谅,事到如今,你有什么可辩解的。”
陈勤让抬头看了朱棣一眼,渐渐地不再害怕了,或者说,他已经明知必死,索性想死得坦荡一些。
陈勤让幽幽地道:“陛下乃真龙天子,当然不明白我和其他人的心思,不错,我们确实是贪婪无度,可是陛下岂会知道当那美玉放在面前,那灿灿的金银触手可及时是何等的诱人,微臣固然是万死,也确实对不起陛下,可是微臣也是没有法子,微臣的日子当然过得去,可是绫罗绸缎鲜衣怒马,谁不指望更体面一些微臣出生入死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荣华富贵既然有现成的富贵摆在眼前,微臣岂能推拒”
他闭着眼睛,继续道:“贪心二字说来是轻巧,可是这世上谁能抵得住陛下靖难,难道不是贪心难道不是不满于一个藩王,想要贪占天子之位微臣也是如此,既然若要处置微臣,大可以公布微臣的诸多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