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美!!!!”
背后一声暴喝,让然的脚步也是一顿,然没有回头,我躲在他的怀里,也看不见背后昴绯的表情,之能从那一声暴喝之中,听出他心神恍惚与不敢置信;待到我和然都停下脚步,昴绯却只说了短短的一句话。
他说——
“……不要走。”
不要走。
不要从我的身边我的手中我的眼前,再一次离去。
如果你上的桔梗花是因为上次我抓得不够紧,那么这一次,如此低声下气几乎等同于恳求,恳求你不要走,错过的守护我会弥补,只要你……
“不要走。”
他的声音微颤,里面恳求的意味这样明显,几乎我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怎么会?
那样骄傲天下,鄙睨万物的人,黑甲浴血,嘴角讽刺冰凉的笑,怎么会在我的背后,说出恳求的话语?
……怎么会。
然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住我,整件房间里都是然身上弥漫出来的血腥味道,他的白衣染上鲜血,如同画布上盛放的花朵。他和他、都突然沉默,安静地等待我的回答。
“……昴绯,”我闭上眼睛,如同给自己下的决心:
“你已经看到了。
烙在我心口的桔梗花无法除去,就好像已经发生的事情终究退不回去。
我不怪你也不恨你,只是倦极累极。
你和我是同一种人,寂寞孤独却又该死地固执,这样相似的两个人一起,”
我顿了一顿,仿佛是要将心底剩余所有关于他的回忆连同情绪,全部随着这一句话倾巢而出:
“不会幸福。
所以算了吧、放手吧。
你不再是大猫。
我不再是小鬼。
……
都结束了。”
“结束了结束了……结束了……”
房间里回旋着我冰凉轻缓的声音,一遍一遍如同下档的电影,倒放着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
——
大猫和佑佑蹲在街边,在遍布的杂草丛中寻找那颗染血的耳钉。
大猫在□的时候失去控制,忘情投入一遍遍地叫着我的名字。
大猫紧紧拽着的手一点点松开,终究在两人之间刻下了的深痕。
大猫的侧脸在燃起的花火之中,遗世独立带着孤寂,淡色浅浅。
大猫轻柔笼着怀中哭泣的我,整个宇宙仿佛安静得只有两个人。
大猫冷眼观察着我和佑佑之间的点点滴滴,眸子深刻如同豹子。
大猫幽幽地说:“没想到……不过是个贱命的卑微女子……”
大猫浑身浴血,在黑甲中挥刀斩杀劫匪,冷冽的眸子风暴凌厉。
大猫在窗上一跃,动作灵巧沉着,他眼里却是猛兽一般的光华。
其实也就不过如此。
不过就是几行文字就可以解释清楚的纷杂相识。
电影回复到一片漆黑的最初,我疲倦地再次倒入然的怀抱里,他步伐缓缓地离开房间,走出室外沉沉夜色,而身后。
安静得连大猫的呼吸声,几乎都听不见了。
夜色中我被然裹得很紧,他的呼吸一下一下拂在脸上,微微瘙痒。
“然,”
我疲惫的闭着眼,小毛不紧不慢地跟在然身边,偶尔发出“吱吱”的声响。
“……嗯?”
“你回来了……太好了……”
“……”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抱着我,一步一步走出钱府。
他左耳的耳饰反着月光,空气里只有他重的喘气声,一下一下。
快要到钱府大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将我轻轻地放下来,我不明白地看着他,正要开口问:
“然,怎么……”
他蹲下身,他单手撑着地,他的喘气声震耳欲聋。
他轻轻地说,
“兮……我回来了……”
然后,在我面前、缓·缓·倒·下。
然白色的衣衫上满是鲜血。
那除了是别人的血。
更多、是他的血。
我的眼中忽然只剩下三种颜色。
漆黑的夜,然苍白的脸,还有他满身的红。
怔怔地跪坐在地,这一次,甚至连惊叫也没有,浑身渐渐火热,手脚冰凉、滚烫的只有左脚腕上肌肤。
“……”
一双冰蓝色的靴子停在我面前,我愣愣抬头,看到来人嘴角带笑的脸。
“怎么?才这样,就慌神了?”水月脸色淡淡,意外地没有带着他的扇子,而是背手而立。
“……”我依旧眼神无焦,左腕上的灼热更盛,小毛的叫声隐隐约约,水月的话听在耳中,却如同什么也听不见。
“你要知道,”他见我没什么反应,蹲下身到我身边,“让你更加慌神的事情……可马上要出现了呢……”
我闻言木木地看向他,只见他伸手,缓慢地从自己脸上撕下一张薄薄的面皮,其下脸庞隐在月色中叫人看不真切,唯一印象深刻的便是——
他玻璃一般透明清澈的眼眸,因为没有灵魂、所以肆意反着外界的光华,而他眉间淡淡的粉色伤疤,却是那样陌生而熟悉地存在着。
这个人,
我是见过的。
脖颈上猛地一下大力,天地瞬间晕眩,我只来得及在丧失意识之前的最后一秒,从然披在我身上的暗袋之中,出了一颗小小的药丸,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