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阳一把抓过狐鬼的领子,把那张真正申屠的脸送到他的面前:“那你现在要救的这个呢,他就不是申屠了吗?”
晏黄看着那张脸,伸手将他的头发虚虚地握在手上:”如果你是申屠的话,那他是谁呢?“
“我是申屠啊。”身后那个人笑道,上前一步环住晏黄的腰,把头搁到他的的肩上,头发划过他的脸颊,惹得晏黄觉得有些发痒。
“你当然是申屠啊。”晏黄笑着,伸手覆上他的手。
臧阳一下子火了起来,伸手揪住申屠的衣领,把他拽到一边,眼中的赤红仿佛要将申屠烧了,申屠却不慌不忙,笑道:“父亲大人。”
”我可承不起。“臧阳直接松了手,掐住申屠的脖子,没过多久屋子就缓缓地暗下去,最后连狐鬼和晏黄的身形都在黑暗中消失了。
当晏黄醒过来的时候,他正躺在翟如的背上,边上是狐鬼担忧的眼神,再旁边就是臧阳的背影,他摸了摸怀,寻魄针已经不在了,大约是岳父大人拿了准备去找下一魄。
“主人,你醒了。”狐鬼伸手把晏黄扶起来,仍是担忧的样子。
晏黄仿佛没有听到似的,抬眼看着蓝色的天空,还有些迷茫,过了许久才缓缓地应了一句:“嗯。”
臧阳听见他的声音,头也不回地道:“下次认清人。“
“嗯。”晏黄依旧是随意地搭了一声,也不多说话,只是在心里兀自回忆着,他的头发,他的怀抱,他的……
大约是一切吧,时间太久了,自己根本想不起申屠有什么不好了,或者说,他一直都是好的,根本就没有不好的时候。
“主人,这一次是主恶的除秽。"狐鬼伸手握住晏黄的手,想多说几句话把晏黄唤醒。
晏黄转过眸子看了看狐鬼,狐鬼的眼睛里多了许多的光彩,那双眼睛里只有两个小小的自己,他缓缓地问了一句:“非毒归位了吗?”
“归位了。”臧阳先开口道,狐鬼被抢先说了,就朝晏黄点了点头。
“看出来了。”晏黄笑了一下,脸上才算是有了点生气。
臧阳知道他还是在想方才自己亲手杀了“申屠”,还有些不知如何反应,便开口道:“晏黄,那不是我儿。”
“我知道。”晏黄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只是有点想他了,所以才会贪恋那个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申屠。
非毒里充斥着申屠和晏黄的记忆,狐鬼得了非毒,脑子里还有点混沌,此刻见晏黄仍是思念的样子,竟本能地俯下身子,凑近晏黄的唇,然就在接近的一瞬,晏黄展开扇子隔在两人之间,遮了半张脸,唯剩下两双眼睛,只不过一双带着点浅薄的爱意,另一双里却凉薄得很。
“狐鬼,捷越了。”晏黄冷道,狐鬼一下子惊醒过来,迅速地直起身子,低下头认错:“对不起主人。”
“下不为例。”晏黄收起扇子,被狐鬼这么一闹,心神也回了许多,便干脆起身,朝臧阳笑问道,“岳父大人,除秽在哪个方位?”
“正西。”臧阳紧盯着前方,答道。
晏黄知道岳父大人仍为自己留念“申屠”而生着气,便也就打着哈哈:“正西,应当是咸y-in山吧。”
“玉帝真会挑地方。”晏黄嗤笑一声,“荒得很。”
咸y-in山晏黄也曾听程耳说过,照程耳的话说,便是无趣了。
咸y-in山离得不远,翟如不过飞了三天便到了。
那山果真如程耳所言,无趣得很,无草无木,就是一座光秃秃的山,偶尔能听到狼叫,晏黄便随口猜道:“约摸是白狼吧。”
“还真是白狼。”臧阳看了一眼,头狼站在凸起的小山丘上,警惕地看着四周,抬头看到翟如,就嗷叫起来,将身边的狼都聚在一起,呲着牙盯着翟如。
“被发现了,有点麻烦啊。”晏黄皱了皱眉,手中握着扇子思考对策。
臧阳叫翟如去旁边最近的山头立着,也和晏黄站在旁边想法子,狐鬼也跟着想了想,道:“像狼都是有头狼的,盯着头狼就好了。”
晏黄和臧阳觉得狐鬼说得有理,便嘱咐翟如盯好狐鬼,下去对付头狼。
头狼也不好对付,它一嗷,旁边的狼就前赴后继地冲上去,把两人堵得近不了身,一头白狼扑过来,晏黄一扇子挡了,见岳父大人那边出了纰漏,又忙分出神来去帮着点。
却偏偏狐鬼甚不安稳,从山顶上跳下来,竟直接跳进狼群,伸出尖利的爪子直接掐住了头狼的脖子,晏黄恍惚间竟看到了申屠的脸上闪着狐狸脸的样子,他知晓狐鬼已渐渐习惯了申屠的身子,心中隐隐地担忧。
申屠本就是魔族的介子,选用的r_ou_身自然是最好的,狐鬼又有几千年的道行,若是狐鬼有了私心,恐怕又出乱子了。
想及此,晏黄却又摇了摇头:狐鬼对我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这样呢。
狐鬼制住了头狼,旁边的狼群便都俯着身子,用前爪贴着地面缓缓地后退。
“你家的狐鬼倒也有用。”臧阳笑了一声,当做是对狐鬼的夸奖,却他看不惯狐鬼久了,今日说出的话还带着许多的讥讽味道。
晏黄只笑了一声也不说话,示意狐鬼制住了头狼,便朝封着除秽的洞x,ue奔了过去,洞x,ue里黑洞洞的,飞舞着黑色的雾气。
那些雾气似乎憋得久了,见晏黄进来,就围上来,一个劲地说着自己生前的痛苦日子。
左边说着自己五马分尸,右边说着自己家道中落,前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