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澜抬手摸他的头发,又黑又密,刚刚修剪过不久,硬硬的有点扎手。她常常想象他还是小朋友时的情形——头发是不是也这样整齐,有了烦恼是不是也往床上一倒,或者爸妈怀里去撒娇?
被人依赖和需要的感觉其实是很好的。她抱着他,连安慰也没有,觉得就这样一觉睡到天亮也没什么不好。
最后还是程东睁开眼睛,眼里布满血丝,轻声问她:“几点了?”
“九点,要睡了吗?”
他摇头:“我怕睡醒了,更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了……搞不好,连你都只是梦里的。”
莫澜侧过头笑道:“有那么不真实吗?那我们ooxx那么多次、那么多姿势,也都是你想象的喽?你想象力还挺丰富的嘛!”
他目光里的悲伤和复杂告诉她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但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好受一点。
不是谁都有机会诘问自己我是谁,程东的这个命题来得太出乎意料了些,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打击。
尽管他已经不再像刚刚得知身世时那样彷徨,但心里多少还是感到痛苦——谁想出生时就是不被期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