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那小小的千纸鹤,她想要撑起身子来,我欢欣无比,我帮她把病床摇了起来。
妈妈看着我,我双手捧举着纸鹤凑到妈妈的面前,我看到她笑了,浅淡的欣慰的笑了,我也看到,看到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了……”
沈谦停了话,泣不成声。
关慈恩将他的头抱在怀里,她也哭了。
新婚之夜,他们没有做天下夫妻该做的事情,而是讲述彼此心里深埋的殇。
沈谦再一次抬头,心腔汹涌澎湃着,他在说:“我妈虚软的抬了手捏住了那只纸鹤,她的瞳孔盈满我说不清的意味儿,她蠕动着唇角出声了。
那是父亲和妹妹离世之后十几天来她第一次流泪,第一次说话,她说:“阿谦,妈妈对不起你了……妈妈找你……噗……”
“噗……”
那声声汹涌的“噗”,是世界最难听最生离死别的声音。”
沈谦几近崩溃,他双头狠狠的揪住自己的头,关慈恩去抱他,只听得他坚持的继续说:“我妈她吐血了。”
“鲜红的血喷在白纸折的纸鹤上,喷在我的手上和脸上,她还想拼命的说完整,却已经力不从心了。我想叫医生,但是完全发不出声来,我无声的哭着想跑出去,佣人及时回来了,她叫了医生。”
“我妈,我妈就在我的面前,就那样抑郁的去了,甚至连想要说的话都没有说完。”
他嚎啕大哭,关慈恩陪着他一起哭。
不知过了多久,他看似平复了许多,他抬手为关慈恩抹去泪水。
他直勾勾的看着她,脑子已经控制不了心间冲发出的潮汐,他又继续了。
“我被抛弃了。爷爷带我看心理医生,医生说除了疏导外最好换个环境。所以我的二姨纪如瑾也就是胜寒的母亲,带着表姐和我还有六岁的胜寒去了法国。”
“在那里,二姨照顾我们三个孩子有点分身乏术了,我渐渐的学着做一个让她省心的乖孩子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十年过去,我长大了,我在法国遇到了另外一个女孩子,那是我的初恋,她叫徐晓可,和我一样没了父母,她是一家华人幼儿园的老师。
我们谈了纯纯的一段爱恋,然而我25岁那年,她也死了,死于一场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