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琼退出去后,轻声喊了雪禅,雪禅就突然冒了出来,身形极是殊异。
但她来这么一出,喻琼却是被吓了一跳,好在是胆子够大的,才忍住了没叫出声来,只等着雪禅站定后便就伸手去轻打了她一下,骂道:“你要吓死我啊?大晚上的你做什么要这么神出鬼没的?跟谁躲着藏着呢?”
雪禅由着喻琼打了一下,却还是高兴得很,她不无炫耀地喻琼道:“我新学的轻功,如何?厉害不厉害?”
喻琼斜眼看她,问道:“又跑去兰泽馆了?”
雪禅鼓了一下腮,朝着屋子的方向歪了歪头,装着没听见喻琼的话,轻声道:“嘘——小声一点,殿下和小姐睡觉呢,你可别吵着她们了……”
喻琼却不理她,只一垫脚一抬手,揪住雪禅的耳朵,拖着离屋子远了些,训道:“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少去兰泽馆,别总是和江池他们混在一处,你看看你,如今都与他们学了多少坏习惯了?嗯?”
雪禅挨着身子任由喻琼揪着,委屈巴巴地小声辩驳道:“可是殿下和父亲都说叫我多跟他们学一学的啊……”
喻琼气道:“那是叫你去学好的!”
雪禅就眨巴了一眼,回道:“我学了呀,这轻功就是我才学来的,且轻功可是那个江池最得意的本事呢。我才去兰泽馆那边没有十趟就会了,厉害吧?”
喻琼雪禅这幅模样弄的没气了,撒开手松了她,道:“那你也要少去。”
雪禅边揉着耳朵边应了一声,然后又看着喻琼,试探着问道:“喻琼……你是不是不喜欢江池啊?”
喻琼听见江池两个字立刻就冷了下来,她道:“别再提他的名字了,往后若再叫我看见他一次,我便就打他一次,迟早要撕了他那张嘴……”
雪禅立刻就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但是想了一想,她还是又说了一句,道:“嗯……最后一句,江池他托我给你带一句除夕好,没了!”
说罢这话,雪禅便就快快地跑走了,喻琼就在后面叫着她追了上去,两人就这么闹了起来。
……
除夕一过,就入了嘉平三十一年。
眼见着离三十二年又近了些,经雅便就更催着陈子陵和江池他们更快些赚钱了,且除了在赚钱之外,也比去年时更大动作地继续囤积物资和药材。
虽要尽力在洪涝之中保住百姓的命,却也仍要顾及着之后的生计。
田地被毁,就会闹饥荒,随后更会有瘟疫蔓延。
此事若不处理好,百姓便会怨声载道,对朝廷不满,京外的人不知,京内的人却是心知肚明的——故而,这件事,她一定要替大长公主做好了。
虽暂时不能的名,但却能得人心。
大长公主说了,她要做皇帝。
那么,即便是大长公主并不需要她为这条路清除太多的障碍,她也要替大长公主将这路休整的好看些。
从来名不正,则言不顺,要登上去那个位置,至少要是人心所向的。
她的殿下,决不能有任何瑕疵,包括帝位。
……
捎带着寒意的一月二月过去,很快便就入了融融三月。
一到三月,春闱也便很快就开始了。
今年春闱倒也当真没辜负众人期望,出了一件众人既觉得很是意外,却又觉得甚合情理的事——经相自请担任了会试的主考官。
往年时,经相为了避嫌,除却先太上皇在的那几年外,到了先帝在位之时,就再也没有出任过会试的主考官了。
其他人本以为,今年经相也会像往年一样,避让着小皇帝,由着小皇帝去挑人,没想到经相就在这个时候开了口,自请去做了主考官。
经相一开口,小皇帝便也不好反驳了。
毕竟以经相的才学和如今地位,只是担任会试的主考官而已,已经很够资格的了。
于是,这一场春闱便就由经相做了主考官。
三月初九日,春闱第一试开场。
隔了两日,三月十二,是第二试,到了三月十五,便就是今年春闱的最后一试了。
结束了之后,只过了数十天,就在三月二十六日出了榜,在大比中选出来的三百五十六位士人们里又取了九十八位。
这九十八位中了后,便就要继续再准备着最后的殿试了。
其中有一位名叫荣明英的士人很是打眼,先前在大比之时就已中了解元,后在经相主考的会试之下,又中了会元,若是能在殿试之上再拔得头筹,那便就又是一位连中三元的奇才了。
可惜,在殿试之后,这位连中了两元的,最后却连三甲都未能进,只堪堪得了个第四的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