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封不敢带着一身寒意往黎白身边走,在门口待了一会儿,等身上暖和了,才往黎白身边走。
“今日感觉怎么样?”谢封疼惜地走到黎白身边,把黎白扶了起来。
黎白在床上躺了半日,早就烦了,他靠着谢封的胸膛道,“外面下雪了?”
“嗯,下雪了。”谢封道。
黎白嘟嘟囔囔道:“每次一到冬天就这么难受,今年吃了药都没管用,你说师兄什么时候才回来呀。”
“你师兄现在被通缉,哪就那么容易进京了。”谢封道,“二皇子还没抓到,京中刚刚安定下来。”
“我听竹酒说,小姨母这两日有些不好,可能要去了。”黎白低头道。
谢封点头道:“对小姨母来说,也算是解脱了,只可惜她一辈子要面子,临了却丢了个大面子。”
黎白打商量道:“我也想去看看。”
谢封一听立马否决:“你去看什么,别去了,身子不好,好好养着。”
谢封也在暗地里找程镜的行踪,十六都已经派出去了,可惜还是没传来消息。
冬至那日,黎白在闷热的屋子里裹着厚被子冷的发颤,谢封抱着他给他取暖,也全然无效。
“哥哥,你说我是不是……”黎白干裂的嘴唇缓缓蠕动,眼中含着淡淡的恐惧,他紧紧地抱着谢封。
“不会。”谢封迅速道,这话他说的其实也没底,可是现在,他只能这样说。
“你看,你都猜到我要说什么了。”黎白道,他微微勾起唇角,“我其实不是很怕死,但是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哥哥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我们不止过了一辈子,好像上辈子也在一起一样。”
谢封被黎白这话说的酸了鼻子,眼中微微含泪,他道:“我们上辈子在一起。”
“那下辈子也在一起好不好。”黎白仰头看向谢封,含着淡淡的笑意,眼角却是红色的。
“好……”谢封这个好,说的异常艰难,他说好,便是默认了黎白已在生死关头,但他还能说不好吗?
黎白笑了,他说:“拉钩。”
谢封与他稚气地拉钩,盖章,终是忍不住深深吻在黎白的额头,黎白蹭了蹭道:“哥哥,你的嘴巴好暖和。”
谢封眼睛愈发酸了。
“侯爷,十六回来了。”竹酒连滚带爬跑进来了,“侯爷,十六带着程镜回来了!”
“师兄来了?”黎白一听程镜来了,整个人都j-i,ng神了几分欢欢喜喜,谢封连忙起身,穿上衣服,将黎白裹在被子里,转身出去了。
程镜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外面雪下得很大,程镜一身紫衣站在外面,十六为他撑着伞。
谢封大步走了出去,尚未开口,程镜就伸出手,掌心中一枚小小的羊脂白玉瓶,“解药,但有风险。”
“几成?”谢封问道。
“三成。”程镜说罢,自己便已丧气了,“我最多只能做到这样,当日我趁乱在宫中盗取凰心,如今已全在药中。”
谢封伸手拿过瓶子,程镜快步跟着谢封进了屋子。
黎白在床上裹成球一般,看见程镜进来了,登时笑了,他大声道:“师兄!”
程镜几步走道床边,一手搂住黎白,将他揽道自己怀中,一边为黎白诊脉:“别说话,师兄替你好好看看。”
黎白偷偷看了谢封一眼,做了个俏皮的动作,谢封吓唬他冷了冷脸,黎白全然不怕,转头看程镜去了。
程镜诊罢深深抱了抱黎白道:“对不起,师兄来晚了。”
“不晚。”黎白道,“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的。”
程镜揉了揉黎白的头,他道:“小白,我本应该初雪的时候就赶来,可是去了一趟大昭寺,耽误了些时间。你听师兄说,你中的这个毒,名唤化茧。”
“化茧……”黎白不知置信地看向程镜,毒经他看过,可是化茧此毒,连毒经记载的那页,都只写着“无解”二字,其余一概未提。
“化茧是师父研制出的毒物,需在胎儿尚在腹中的时候,给母亲喂食毒|药,过给婴孩,待婴孩长到十六岁,此毒便会成熟。”程镜道,“此时便将带毒的少年剖心取肺,炼化为新一代的化茧,以此类推,直到炼成这世间的至毒之物。”
“师兄……”黎白闻言脸色尽化为惨白,他不安地看向谢封,谢封心下也揪了起来,竹酒见状忙给谢封在床边放了个凳子,谢封坐在床边,拉着黎白的手。
谢封隐隐觉得,前世的谜底,要揭开了。
“师父……是我杀的。”程镜道。
黎白闻言猛然推开了程镜,他缩回了床里,额头的汗簌簌而落,颤声道:“师兄,你说什么?他可是师父啊!”
“黎白,他从一开始就不是真心养你当徒弟的,你就是他养的毒物,我是为了救你才杀了他!”程镜朝着黎白道,他伸手想要去牵黎白的手,可是黎白却迅速躲了。
程镜无奈收回了手。
“我知道师傅不是好人,可是他对我那么好……”黎白仓皇为阳寂辩白道。
“黎白,别骗自己了。”程镜道,“他对你好,会对你的母亲下手,十六年养着你身体里的化茧?他对你好,会给你取名字叫黎白?”
“黎白怎么了……”黎白被程镜的接连的真相轰击,此时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师父年轻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是淮y-in陈家的嫡子,名唤陈梨白。”程镜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