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瞧着便见门外停下一匹高头大马,云深一身喜服喊着浅笑入门,自是规矩一一进行,他却是看见石隐后忽然露出极为熟稔神情,竟是越众上前:
“襄国公肯拨冗降临下官婚事,下官荣幸至极。”
那份谦卑儒雅,至少是木容和石隐从未见过。石隐略抿了嘴唇:
“云大人客气了,我只是陪同四姑娘前来。”
显而易见的疏离,众人也只陪笑,毕竟谁也惹不起。
云深也只笑笑,喜娘跟着来请云深往后院去,云深点头转身便往后院去,只是脚下台阶似未留意,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他慌忙拽住一旁石隐的衣袖,直将石隐拉的一侧身,这才将将站稳。
“让国公爷见笑了。”
云深白皙面皮透出红来,他羞赧垂眼,石隐拧眉,却只抽回衣袖。
云深极快一眼扫过石隐耳后,不甚明显,却隐约可见一颗极小的红痣,正在左耳后。
待众人拥着云深往后院去,跟在石隐一旁的莫桑上前在云深方才站着的地方抬眼去看石隐,只一眼后便略略变色。
石隐蹙眉,伸手摸了耳后。
后院一阵喧闹,听着喜乐声去到木宁屋中的木容姐妹,只客套的寒暄了几句接姐妹间该说的吉祥话,梅夫人在旁眼角通红,听着从前院传来的声音,木容牵着木宛便避到了屏风后,听着屋中各色礼节毕,众人离去,她姐妹二人也随着出来了。
众人散去,木府终又安宁下来。
“今日这样日子,怎么不见六妹?”
木容是少回木府的,只是不管木六和木三怎样生了芥蒂,今日到底是木三出门的大日子,作为嫡亲妹妹的木六怎么也该露面都。
“我倒也不知道,好些日子不见她。”
自木宁婚期将近,绣功一向好的木宛时常被叫回府中做活,却也一次未曾见过木宝。
“罢了,你也别多心了。”
木容见木宛总有些心不在焉,便安慰了她几句,知道她是为了赵出,想起之前石隐对她说过的话,愈发心酸。
二人站在院子里又说了几句便相携一同出来后院,石隐正站在前院里等木容,木容一见,便和木成文行了一礼欲往外去,木宛也随在其后预备出门也往自己那小院子回。
“阿宛留一留。”
木成文站在书房外,忽然留住了木宛。
木容回头来看,木宛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叫她先走,待木容出门后,木宛便回身又随着木成文去了书房。
木成文面色不大好,这些日子一贯如此,自请辞被准后,只是这几日里似乎格外的差。
木宛不知木成文留她是要说什么,只是他一贯少见自己,即便见了也并没什么话可说,原本预备送她选秀,前些日子待她们母女和善许多,只是自辞官后没了能选秀的本事,也就用不着她了。
木宛站在书案前,木成文却坐在书案后沉思起来,木宛不出声,木成文抬眼去看她,面色忽然几番转变起来。
这个女儿如今年岁渐长,也实在是愈发的流光溢彩,实在可惜。圣上年事已高,可总也还能纳妃,若能入宫,只凭这份容色也必宠冠六宫。再退一步,赏赐给皇子也实在是最好不过。
想到皇子,木成文眼皮一跳,面色又阴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