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当年的林山地震,在最后的关键时刻,他毅然在妻子和儿子之间做出了选择,在失去妻子后,又和唯一的儿子渐行渐远……
他却一直默默承受着,从来都不说。
这是一个伟大又令人敬重的父亲。
下午,高远带着小孩过来了一趟。
过去这段日子,小孩白天跟着傅时谨学钢琴,晚上就回高远家,渐渐地也发现了不妥,而且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姐姐和姐夫了,担心他们出了什么事,夜里老是发噩梦,连学琴都提不起什么兴趣了,整天扁着小嘴巴,要哭不哭的。
高远还要照顾老婆和她肚里的孩子,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带来了医院。
小孩第一眼见到躺在病床上的齐俨,就忍不住大哭了出来,他还走到床边,仔仔细细地辨认了一番,认出这个男人真的是自己的姐夫时,哭得更厉害了。
阮眠还得反过来安慰他,“没事,很快就会醒的。”
他当时抽抽噎噎的,睁大一双泪光闪闪的黑色大眼睛,用力点了点头。
他向来对姐姐的话深信不疑。
这是小孩第二次过来,他慢慢地从门外挪进来,挨在阮眠身边,伸长脖子去看床上的人。
天都已经重新亮了一次,怎么姐夫还没醒过来呢?
他看向姐姐,目光带着不解。
阮眠笑了一下,摸摸他团团的圆润小脸蛋,“听说你最近在学《致爱丽丝》对吗?”
小孩点点头。
“等你把这首曲子学会,他就会醒过来了。”
小孩眸子瞬间涌出一股清亮的光,握着小拳头也跟着笑了,甚至还催高远赶紧把他送到老师那里去。
“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高远摆摆手,“跟我客气什么,我先带他回去了,回头有时间再过来看看。”
阮眠把他们送到门口,看着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呆了好一会儿,心底浮现一丝淡淡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