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老龟壳也受不住这沉寂了,在上头大喊:“鬼婆子你要再不出声我就不管这先来后到的规矩下来了啊,到时你可别说老头子我欺负你。”
听着那声音越见逼近我就猜到其实老龟壳在说话时已经从破了的屋顶下来了,而且有一股凌厉的劲风袭来。就在我感觉压力越来越大时,突的眼睛上覆盖的力道松开了,我本能地睁眼,只见黑暗中黑影一闪瞬间感觉那股压力消失了。
我猛然坐起身要张口喊古羲,嗓音刚到喉间就看到他从半空中现出了身形并跃到了跟前。“这是怎么回事?”放眼四下竟看不见鬼婆与老龟壳的身影,也没了动静。
古羲云淡风轻地回道:“送他们去别的地方玩了。”
别的地方?我是真好奇了,屋顶的破洞都还在,他们还能就这么容易放过我们?还是因为什么事两人不战而逃了?
事实上我两种都猜错了,古羲在见我迷茫的样子后嘀咕了一句:“你不会以为我窝在这里那么多年都是在混日子等死吧?”所以?我挑了下眉后问:“你做了什么?”
“既然一时间走不了,总得找点事来消磨时间。除了弄弄祭盘摆摆阵法外,还能够有可开发利用的就这间房子了。当初你也从我的画中看出了些端倪不是,那只不过是我有意透露给你看的其中一部分,你仔细看下地上的碎石觉得它们像什么?”
我顺应他的话目光从他身上移转向地面,那处有一滩应该是被鬼婆损毁的屋顶碎石,对应着顶上也确实有个破洞。之前因为这处是沉黑的关系,看着什么都是黑麻麻的,但现在头上有了个漏洞后我看那地面的碎石觉着好像在闪光。
再有意凝聚目力定睛细看,突然觉得那些石头看着有些像之前在那诡异山洞中的晶石。此处看似与那里是两个空间,实则却有一条通道可互往,所以难不成这间屋子是用那种晶石所造?想到这我先问了个必须确认的事:“这房子难道不是你造的?”
古羲偏头看着我,反问:“你觉得我是那种喜欢动土搬砖的人吗?”
“那是在你来这之前还是之后有这座房子的?”
这个问题本不该难答,但是古羲却沉思了有一会才答说:“之前吧。”我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为嘛听着这口吻像是连他自己也不确定呢?
盯着地上疑似晶石的碎石头时我的脑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来某个场景:前一刻我凿穿晶石到那放着寒玉床的石洞内,后一刻离开时那个被我亲手凿穿的洞却不见了。还有一件事是那会明明看着古羲带了两块晶石在口袋里,后来也不见地上有扔下但他身上却没有了。
这两个古怪的事都是与晶石有关的,之前我也没时间去多思考,这时经古羲特意提起,我更加觉得古怪了,难道问题当真是出在晶石上面?
“这是之前我们在山洞中经过时看到的那种晶石吧,它们有什么特殊的吗?”
古羲的回答是:“品相不一,质地雷同,功效略有差异。洞中的是白晶石,它是黑晶石,掺入了一点杂志在里面使其比较坚固可适合用于造房,白晶石呢你应该也知道了,相对的比较没那么坚硬。但是它们有个共同的特点是可缔造凝结不同的磁场,鬼婆擅用弄鬼术,本身阴气就重,坠入黑晶石的特有磁场里基本上是出不来了;至于后面那个老龟壳练的是火煞术相对麻烦一点,至少能困上几个小时吧。”
“你说的磁场是不是相当于我们之前经历的幻境一般?”
古羲顿了顿道:“算是吧。”
迟疑了下我指了地上碎石又问:“它们是属于水晶吗?”因为在听了他讲述的之后很难不把这种黑晶石与黑水晶联想在一起。水晶这东西各种颜色都似乎被人们定义了一些涵义,但其实本身就有种说法水晶是带有魔法的。
当然这个魔法可能是夸张了的说法,但这种石头带着某种邪性是必然,尤其是黑水晶。
古羲伸手过来点了下我的脑袋笑道:“要是水晶你还想着把它带上去卖呢?”
我微赧然,倒不是真有这个念头,而是之前看他藏了两块晶石在口袋里也有过此念想。但当感受到他指尖的凉意时我蓦然间没了这刻的轻松,仰起的视角里古羲高大的身影占据了我满眶,即使他以晶石转移了视线与话题,但今时的我不再如当年那般懵懂无知,用很轻的声音道:“古羲,刚刚你答应过我的不会瞒我到死。”
微不可查的指尖颤动,就像风中飘摇的柳絮穿过空间抵达到了我的心脏上,蓦的一抽,然后熟悉的钝痛渐渐泛起。
太多的疑点了,多到连我都不敢相信,因为这些疑点都不可能会出现在古羲身上的。
像他这样的人,向来算无遗漏,也享受那种一切都尽在掌握的感觉。何曾会出现判断失误的时候?没有忘记在鬼婆和老龟壳出现之前,他貌似发现了异状却足足等了五六分钟都没动静,表面看来可能是他有意试探,也可能是故布迷障,但以我与他相处这么久对他的了解觉得都不是。
古羲的性格是十分嚣张与跋扈的,他就连对你使心眼也将这种性情贯彻到底,绝不会是现在这般小心翼翼。也或者说,他的字典里没有“低调”两字。
短暂而沉滞的五分钟,已经将他自己暴露了。他对外界感知的能力不仅是褪化了,甚至可能感应不到,纯粹就以心计在度量做出判断,而这判断却早了那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