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和沈薇把茹婆婆安葬在他们母妃段氏的墓旁,他们亲自立碑祭拜。看着满天飞舞的纸钱,沈薇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从墓地回来徐佑就病倒了,起了很高的烧,烧得脸儿通红,人事不醒。不仅柳大夫来了,连宫中的太医都惊动了。
沈薇不错眼地受了他一整夜,天明的时候他的烧才勉强退了下去。
“我又病了吗?”徐佑睁开眼睛,虚弱地道,“你守了我一夜?”他瞧着眸中布满血丝明显一夜未睡的沈薇,脸上闪过心疼。
沈薇却欢喜地娇嗔道:“你都快把我吓死了。”她是真的吓着了,以往总听别人说徐佑身子骨不好,与人对阵时她也常拿此事说嘴,但心里却是没当一回事的。因为自打她认识徐佑,他就是强悍无比的样子,尤其是在床上,好似有用不完的精力,每每都逼得她求饶。昨晚真是快把她吓死了。
徐佑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我没事了,你快去歇会吧。”
沈薇摇头,“你饿了吧,想吃点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做,先吃点东西一会还得喝药。”徐佑这副样子她实在放心不下,哪里能睡得着?
徐佑见状便道:“我现在还不饿,你过来再陪我眯一会吧。”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沈薇想了想,便脱掉鞋子爬上床,在徐佑身侧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徐佑伸出手臂把她揽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本就疲倦不已的沈薇很快便沉入了梦乡,而徐佑也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徐佑的这场病养了大半个月才慢慢康复,沈薇天天围着他转,都没时间和精力去关心外头的事情。
等徐佑彻底好起来的时候,春闱的榜单都已经出来了。第一名不是享誉京城的才子卫瑾瑜,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举子,叫谢铭谱。
沈薇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恍惚了一阵子呢,她虽然对谢铭谱寄以厚望,却也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想到谢铭谱这小子真的自千军万马中杀出来了。
第二名是北直路的一位举子,年过三十了,叫崔净。
第三名才是永宁侯世子卫瑾瑜。
沈绍俊考得也不算差,二甲第二十三名。三姐夫文韬也在二甲,二甲第七十七,亦算是不错的了。
会试之后就是殿试,雍宣帝钦点了前三甲状元榜眼探花。
状元便是谢铭谱,榜眼是崔净,探花则是卫瑾瑜。
前三甲骑马游街的时候整个京城都轰动了,除了榜眼崔净年纪长些,状元郎和探花郎可都是年轻少年郎,而且还是长得特别好看的少年郎。
大家都知道探花郎已经娶妻,但不是还有状元郎吗?各府都开始打听状元郎的身世来历,都想着把他圈进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游街这一日,沈薇和徐佑也去瞧热闹了,他们早就订好了临街二楼位置最好的厢房,沈薇指着端坐在马上披红挂绿的状元郎,对着徐佑轻声道:“看,那便哥,江南谢家的嫡子。”
徐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说了一句,“是个人才。”才十七便能夺得状元,可见是有真才实学的。而且这个谢铭谱,他皇伯父才跟他提过,满嘴夸赞,说他的文章不仅花团锦簇,而且还言之有物,是个胸有丘壑的人才,假以时日又是一个国之栋梁。这样的评价可谓是很高的了。
另一个窗户边,茶花桃花几人可激动了,摇着帕子直朝下挥手。茶花兴奋地小脸都红了,若不是围观的姑娘小媳妇们都这副样子,她非引起别人的怀疑不可。
各府的行动力非常迅速,很快就把状元郎谢铭普的底细查个底朝天。哦,原来这位年轻的状元郎是平阳县人士呀,是青山书院的学子,师从大儒齐典,难怪小小年纪便能夺得状元了。最令人满意的是这位谢状元父母双忘,孑然一身,亲族没有一个,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
本来像谢铭普这种情况都是不好说亲的,可这正对权势豪门的胃口。没有亲族好呀,等成了婚还不是得一心亲近岳家?这样招婿跟入赘也没啥差别了,白得大半个儿子谁不高兴?而且还是少年状元这样的好儿子。
所以有一争资格的权臣和勋贵都可上心了,都想着把这位被圣上赞誉的状元郎招为自家女婿。可注定他们要白忙一场了,因为柔妃所出的三公主也瞧中了这位谢状元。
三公主今年十五了,上个月才及笄。自打在御街上瞧了谢状元的风姿就念念不忘。柔妃是个疼闺女的,听了女儿身边大宫女的禀报,便使人去调查这位谢状元去了。
拿到谢状元的资料,柔妃满意极了,便想着成全女儿。她没有先去求雍宣帝,而是去了坤宁宫皇后那里,她本就是依附皇后娘娘的,要给女儿谋这桩婚事自然不好越过皇后娘娘去。而且皇子公主们的婚事本就该皇后娘娘操心的不是吗?
皇后娘娘对此事倒是十分赞同,若谢状元成了三公主的驸马,不就是她这边的人吗?于是两个人一起去求了雍宣帝。
雍宣帝虽有些压抑,倒也爽快地答应了。这么出众的人才可不得是公主才配得上吗?
本朝对驸马的限制不像前朝那般严格,驸马若是不想去鸿胪寺,本身又出众的,也是可以在朝中担任要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