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宁帝还指着曹停的名字道,“曹停堪称一员猛将,今已官至正三品昭武将军,朕想召他回朝在禁卫军任职,卿以为如何?”
李九江想了想,道,“禁卫军里倒是刚好有一个三品副将的缺,只是,三品及三品以上的官员调度,则要内阁商议的,臣不敢做主。”
以往,元宁帝是极倚仗韦相的,想到近来韦相所为,皆不大合心意,元宁帝叹道,“韦相越发难说话了。”
且有这般难说话的韦相,则越发衬托出李九江的贴心来,元宁帝道,“先时朕说的那些人,李卿安置好后,给朕上折子。”
李九江恭敬应了。
李九江安排了大批曹姓族人,三品以下调度均是吏部的事,但吏部做完调度也会向内阁发一份文书的。韦相看到这份文书,险没气晕,直接找上李九江,李九江就一句话,“恩出于上,臣遵旨而为。”就把韦相堵个半死,韦相叹道,“李尚书积年老臣,当知此事不妥。”
李九江一幅油盐不进的模样,“臣以为,无有不妥。”这话当真是把韦相噎个半死,韦相去寻元宁帝,元宁帝道,“都是有才之士,朕已同九江说过了。韦相说此举不妥,无非就是说多是曹氏族人罢了。曹家虽为朕的外家,朕亦是一碗水端平的,如苏家一样是朕的外家,苏氏子弟不也多有在外为官的么。韦相说不妥,到底何人何处不妥,告知于朕,朕必改了。”
何人不妥?
何处不妥?
韦相这不是还没调查么,韦相就是认为,为官有为官的规矩,哪里有这般大批量直接让吏部安排的?但面对元宁帝的话,韦相也无言以对。元宁帝道,“还有一事,昭武将军曹停已任到期,他颇是英勇,朕想调他到禁卫军任职,韦相同内阁商量一二,给朕一个答复。”
韦相一听姓曹就想直接反对,但元宁帝只是高内阁商量,他犹豫一二,先是恭声应了。元宁帝非要让曹停去禁卫军任职,内阁纵是不同意,元宁帝咬死了不松口,内阁其实也没办法,毕竟,江山是姓穆的。
去就去呗。
别忘了现下禁卫军大统领是谁,那可是文康大长公主之子,长泰大长公主的驸马,永安侯李宣。李宣完全没有表现出半点儿不悦,他甚至还在御前赞了几句曹停当差不错,是个好将领,元宁帝听了也很高兴,觉着自己有眼光,母族人有出息。
可没料到,曹停当差不过俩月,就在帝都有名的青楼里马上风死了。
这死因,太不光彩。
出事的地点,更是让朝中颇多议论,要知道,朝廷有律例,在职官员不可狎妓。
曹停这死在青楼,先是触犯朝廷律例啊!
就因这个,一般朝中大员死后,朝中会给些抚恤奠银什么的,正三品以上就有,曹停勉强刚猫了奠银的边儿,但因他是死在青楼娼妓床上,礼部根本就没有提奠银的事,还不够羞耻呢。
元宁帝跟着没脸,因为开始内阁是不愿意曹停在禁卫军任职的,偏生元宁帝一意坚持,结果证明,这是个马上风的货的。
元宁帝回后宫都抱怨了曹萱几句,“你不是与朕说,曹停勇武忠贞么,他就是在娼妓床上勇武的吗?”
曹停是曹萱的堂叔,听到堂叔死了,曹萱正伤心呢,听元宁帝话中颇有责怪之意,曹萱眼圈儿一红,星辰一般的双眸里登时滚下两串珠泪,她幽幽咽咽的泣道,“堂叔枉死,陛下查都不查,就来问罪于我。陛下是个心实的人,一向只看表面,谁知道是不是有人陷害堂叔呢?”
好在,元宁帝还是有些智商的,一听这话,元宁帝越发不快了,冷脸道,“是,朕的大理寺,刑部,都是傻子,看不出是有人陷害他?他是被人陷害到了青楼,死在娼妓床上!”
曹萱眼见元宁帝要翻脸,心下一急,抱着肚子就不好起来。她本就产期将近,此刻心急之下动了胎气,一下子就发动了,元宁帝顿时也顾不得生气,连忙宣产婆御医,再命宫人服侍着曹萱生产。
曹萱挣扎了三个时辰,产下一子。
元宁帝大喜,曹太后更是喜动颜色,笑道,“皇帝当先去慈恩宫给太皇太后和苏太后报喜。”
元宁帝忙不迭去了,谢太皇太后完全没有元宁帝这般喜悦,只是听元宁帝说完,命紫藤按庶皇子的例行了赏,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少一分。苏太后亦是如此。
元宁帝替孩子谢了赏,见谢太皇太后不大喜悦,想到谢太皇太后对曹萱的嫌弃,硬是没敢提给曹萱升位份的事,就乖乖的告退了。苏太后脸上忧虑更甚,今曹萱生下长子,柳悦却是在庵中为国祈福,一时不能与元宁帝大婚登上后位,长此以往,可将如何呢?
元宁帝回去看儿子去了,给柳萱升位份之事,元宁帝不敢提,是曹太后在慈恩宫提的。谢太皇太后脸色一沉,对曹太后道,“你上前来。”
曹太后身子一颤,硬是没敢动。
谢太皇太后语气更淡了,道,“看来,我是话你是不听了。”
曹太后生怕再被谢太皇太后掌掴,毕竟,先前还是只有谢太皇太后、元宁帝、曹太后三人,今天慈恩宫可没清场。也正是因慈恩宫没有清场,曹太后方想在诸人面前提及此事,说不得就你一言我一语的,有大家劝着,太皇太后便应了。谁晓得,谢太皇太后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直接让她上前,曹太后是能豁出脸去,但,她还是怕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