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和怡皱了皱眉,手心里出了不少汗。不过自己也清楚,有脓肿不清,只会越来越严重,抗生素也不顶用,还是听医生的话,一次性做彻底比较好。
她叹了口气,侧过去头合上眼。
他拉了把椅子坐下,水杯掂在手里来回颠倒了下,好半天又回身放到桌子上,心平气和地说:“我最近比较忙,因为下面厂子要走货,我怕他们只顾着赶进度不上心质量,所以就盯得紧了点,也没顾上你这边……不管有什么理由,归根结底还是忽略了家里,这一点我做得不好,以后我注意,下次尽量调整好时间。”
赵和怡抬头瞥了他一眼,垂下眼沉默。
他又说:“这会儿感觉怎么样?想吃点什么?想让家里做还是我去外头买点?”
她抿了抿嘴,又瞧了他一眼,闷声闷气地说:“忙得顾不上家里吗?我看你盯我盯得倒是挺紧……”
驰程用拇指摩挲着手背,仰脖子长叹了口气。
赵和怡轻皱着眉看他,见他这个模样,只当做他是不耐烦了,越这么想心里自然越有些郁结想不开。
两人各自沉默,她轻轻扶着胸ru,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正没有精神要睡不睡的时候,却听他开了口:“我不是有意盯着你,可能我对那事本来就比较敏感,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我就会比寻常事警惕。这应该是心病,不是我有意不相信你、看不起你,也不是我说不计较就能不计较的,所以我一直希望你能照顾一下我的心情……和和,你可以换个角度想……你出个门,我为什么会忍不住追问你?你打个电话,我又为什么会去偷偷翻看你的手机?你以为作为男人,干这种事心里很舒服?你要是不相干的人,不要说让我检查手机,就算摆在我跟前我都不稀罕瞧一眼,别说手机我不会瞧,她死了我都不会管,为什么你知道吗?因为我不在乎……”
他说话速度很慢,字字句句又很有分量,赵和怡背对着他,听到最后落了两滴泪,打湿了鬓角。
他又略微有些遗憾地说::“有些话,我一个大男人不可能时时刻刻挂在嘴上,很多时候,想说又觉得难以启齿……可能我太要面子,我一直都不是花言巧语的人,这个你应该清楚……虽然吧,虽然你一直教我该怎么哄女人,但是我也一直没学会。”
她抹了抹泪痕,慢慢翻过来身,盯着他的背影。
他侧头看了看她,不合时宜地问了句:“还喝水吗?”
赵和怡紧盯着他没说话。
他抿上嘴,回看她。
她看了好久,轻轻地说:“驰程,你一直困扰的问题,我能意识到……但是我这次复婚真得是认认真真的,你要是不嫌弃我,我绝对不会对不起你……你介意的事,我以后会注意,要是没注意到,你也要当时提醒我,不要一直闷着,闷来闷去或者冷战一段日子,等到憋到极致再来个大的,老是这样我可消受不了……”
她深吸了口气,然后又叹了口气,含着笑说:“我也没要你非得学那些男人……两个人过日子,有一个会甜言蜜语的就够了。”
驰程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低下头帮她掖被角。
门外传来敲门声,房门应声而开,赵继旷握着门把手进来,抬头瞧了瞧他们俩,笑说:“没影响你们办正事吧?”
驰程站直身子,冲他点了点头也没多言语,自从复婚以来,他们俩也没见过几面,即使见了面也不怎么说话,应该是当年的事都还记在心上,彼此都没话说。
倒是赵和怡哼了句:“办什么正事?”
赵继旷朝着她眨眼笑了笑,掏着兜说:“那什么,我刚从儿科过来,打完针要走呢,爸妈要把两个接回家里去照顾……他们俩带着孩子不敢在医院乱串,下午过来瞧你一趟了你也没醒,妈忙完后晚点再过来,你甭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