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靠在床头上,无奈地笑了笑,“不是。”
“总之你留个心眼,可别让他给骗了。”
“我有分寸,黎姐不用担心。”
……
晚上十一点。港城。
陆禹行刚从国外出差回来,席助理在机场接到他,驱车往市内开去。
席助理从后视镜瞟见陆禹行坐在后座上,双眼紧闭,眉宇轻蹙,层层的疲倦落在眉心处,可见他这一趟出差忙得没能好好休息,有些话,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暂时缓缓。
然而,陆禹行却在此时忽然开口问了一句,“周旭尧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吗?”
席助理神色一凝,扶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力道,“陆总,小姐就在石隅岛上。”
陆禹行紧闭的双眼倏然睁开,深邃幽冷的眸色之下,有一抹明显的激动,犀利的眼神让席助理感到心惊。
一时间,秦桑已经安全把孩子生下来这个消息,怎么也开不了口说出来。
陆禹行只觉得喉咙一阵发紧,他抬手扯了扯领带,又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仿佛如此便能让呼吸舒畅一些。
缄默的片刻,他的视线笔直地看向了前方的席助理,面容淡漠到极致,“她怎么样了?孩子呢?”
无可避免地问题,席助理不敢直视他,盯着前方的路况,语气有些迟缓犹豫,“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就在三天前。”
一刹那,陆禹行重重的阖上温漠的眼眸,陷入黑暗里,搁在腿上的双手,悄然攥成拳,骨节泛白,青筋凸显。
胸膛里的心脏,一阵阵的收缩生疼,好似被人用带着倒刺的刀子,生生刮了下去,慢慢地将剖开,绵长的痛感,密密麻麻的层层递进,最后汇集成万丈高浪,势不可挡。
他仅存的那么一点希冀,就那么被覆盖湮灭。
车厢里的气氛凝重压抑得令人透不过气。
席助理忍不住地抬眸看了一眼后视镜,干净的镜面映出男人温漠冷峻的脸,像一个绝望的绝症患者,颓废糜糜,周身都笼罩着黑暗的气息。
认识陆禹行那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种表情。
秦桑生下孩子这个事情,对他的打击到底有多大,无法想象。
冗长的沉默之后,陆禹行黯哑无温的声音再度响起,“周旭尧呢?”
“和小姐在一起,不过小姐似乎并不打算跟他和好。”
“尽快帮我腾出一时间。”陆禹行淡声吩咐。
席助理不问缘由。也明白他要做什么,“是。”
……
秦桑看见周旭尧和吴石同时出现,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被周旭尧耍得有多惨。
吴石对上秦桑冷冰冰的眼神,微微心惊地低了头。
“公司出了点小状况,我需要回港城一趟,这两天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吴石帮你处理。”周旭尧明白,不管发生什么事,让秦桑主动联系自己显然是不可能。
秦桑牵出一抹淡笑,嘲弄而凉薄,“周旭尧,你不去演戏,真是太浪费了。”
她现在记起来了,那天抱着自己去医院的哑巴面具男,其实有跟她说话,而且还是她熟悉的声音,只是因为太痛了太害怕,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之后周旭尧忽然出现,受到了冲击,她根本就没想起来这些异常。
难怪她会觉得面具男给她熟悉感,难怪他总喜欢跟自己搭讪亲近。
呵——
因为他就是周旭尧呀!
周旭尧的眸底里铺着温漠深沉的色调,皱了皱眉头,似乎并没有理解她这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