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风声他也听到了,邱老爹没有儿子,往后家里的一切都是邱艳和沈聪的,住哪儿没多大的影响,他见过许多次大丫,白白嫩嫩的,黑曜石般的眼珠子黑溜溜看得人心口一软,他也喜欢那个侄外孙女,“大丫没缠着你?”
想到这个,邱老爹又是一声叹息,“她年纪小,离开时好冲我笑来着,她长得像她姑姑,性子也像。”沈芸诺害怕和外人接触,熟悉了后,不管什么时候见着她,脸上总挂着笑,日子再难,都笑着应对,是个听话懂事的。
兄弟两说着话结伴朝地里走,虫子多,邱老爹将叶子上的虫子慢慢捉了,不时和邱柱说话,倒也不算太过失落。
邱艳和沈聪回到家,将大丫放在床上,邱艳找出夏天盖的薄被子,问沈聪,“你一天的时间就将屋子打扫干净了?”被子上残存着淡淡的皂角味,她记得沈聪昨天去河边洗了,傍晚收回家的,家里不算宽敞,可也不小,沈聪一个人,哪忙得过来?
沈聪将背篓里的衣衫一件一件放进衣柜,不时回头观察着大丫,生怕她不小心滚下床,道“我一个人哪成,刀疤他们也在呢,被子衣服是我洗的,你去灶房检查,看看清扫干净了没?”
一大帮老爷们,做事粗心大意,邱艳担心屋里有蚊虫咬着大丫,里里外外检查了遍,折身回来时震惊不已,“清扫得干净,灶房的锅碗瓢盆都洗干净了,水缸里的水也是干净的......”
沈聪挑眉,脸上尽是得意,“我与他们说大丫皮肤嫩,屋子清扫不干净,恐会有蚊虫叮咬大丫,没想着他们倒是听进去了。”
邱艳失笑,可以想象一帮大老爷们认真仔扫地擦洗桌椅的情形,“你没答应他们什么事儿吧?”刀疤他们一直想认大丫当干女儿,邱艳心里不太乐意,若是个儿子,邱艳觉得还好,大丫是个姑娘,往后说亲,旁人得知大丫有个威风冷冽的爹,还有一群凶狠的干爹,谁家愿意娶大丫,因而,她和沈聪商量好了,不管谁想做大丫干爹都不能答应。
沈聪促狭的看她一眼,走到床边,朝大丫拍拍手,大丫笑着伸出了手,身子前扑,沈聪一把抱起她,缓缓道,“我答应他们,往后可以经常抱大丫。”
“......”邱艳看了眼他怀里的大丫,无奈道,“随你吧。”刀疤他们喜欢抱大丫,每次来,沈聪看得紧,接过手一小会儿就要抱回来,弄得几人心痒难耐,望着沈聪的目光跟馋了好几个月突然见着肉似的,亮得瘆人,邱艳都不忍跟他们抢孩子,实在觉得他们的目光太过可怜,沈聪拿这个威胁,的确有用,想了想道,“让大丫自己躺着,你将背篓里的东西收拾出来,明天给阿诺装些粮食和鸡蛋。”
若不是离得远,邱艳这会儿就想去兴水村瞧瞧,裴征托车夫送的消息,上个月,邱艳让沈聪给沈芸诺送了些鸡蛋肉去,裴家没有分家,以宋氏的性子,待沈芸诺可想而知,她又和沈聪道,“待会你去村头问问有没有猪蹄,阿诺婆婆是个抠门的,舍不得炖汤,咱多买些猪蹄去。”
沈聪抱起大丫,在屋里转了转,不甚在意道,“明早再买不迟,阿征在家,他爹娘不敢做什么。”裴征性子坚定,宋氏不敢惹他,上个月他去兴水村看沈芸诺气色不错,反而是宋氏,拉着脸,像是有点生气,当着他的面又不敢表露出来,忍得有些辛苦。
邱艳想想觉得也是,天气热了,肉放三四日就有些臭,“下午去隔壁村换几只鸡,坐月子是大事,不能马虎了。”
翌日一早,天边刚露出鱼肚白,邱艳就睁了眼,侧身看向里侧的大丫,久了没回家,大丫有些认床,昨晚和沈聪玩到深夜才睡下,半夜喝过一次奶,这会儿该睡得正熟,她抵了抵身侧的沈聪,小声道,“醒了,今日早点去兴水村。”
沈聪眼睛睁开一条缝,紧了紧放在她腰间的手,懒洋洋道,“再睡会儿,待会我去叫牛车,咱坐牛车过去。”
“不用,咱轮流抱大丫,走路去。”家里的钱留着还有用处,她手里头不缺钱,但是对裴家来说,一文都是珍贵的,她暗暗算了算,不如将租赁牛车的钱省下来多给阿诺一些,犯不着浪费,大家走亲戚,不管多远,都是走路,她们也该如此。
撑着床欲坐起来,被沈聪一把按住了,“清晨湿气重,大丫月份小,别过了露水着凉。”
邱艳一听,犹豫起来,迟疑道,“晚了太阳晒,大丫受不住。”
“所以才坐牛车,若只有咱两的话走路没什么,带着大丫则不行,再睡会儿吧。”沈聪知道邱艳会妥协,初春,大丫生过一次病,邱艳抱着大丫泪流不止,身形猛瘦,之后,但凡关系到大丫的事儿,邱艳紧张得很。
果然,邱艳没有挣扎,睁着眼,望着清扫得干干净净的房梁,等着天明......
☆、122|122
兴水村土地贫瘠,田地里到处是干活的身影,牛车进不了村,邱艳抱着孩子,沈聪先下地,背上背篓上,让邱艳将大丫递给她,腾出一只手扶邱艳,被邱艳拒绝了,“你好生抱着大丫,我自己能下去。”
大丫有些力气了,她担心大丫在他怀里挣扎摔着了,缓缓跳下牛车,注意到周围的人先是新奇的打量他们,有孩子欲上前讨糖吃,看清是沈聪后,大人掉头就走,拽着欲上前的孩子,避之不及。邱艳对这种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