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医者之间的暗语。滑脉是脉象的一种。滑脉者,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南离师从若苍多年,自然知道,有孕之人的脉象便是滑脉。
看样子是有孕无疑了。
一时之间,莫名的狂喜彻底包围了南离。他的嘴角扯开笑容,想说些什么,一时却又觉得千言万语,没有头绪。
姚宛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这孩子是南离的吗?”
姜姬微笑:“阿桑这孩子和南离来往将近两年,咱们在座之人又有谁不晓得的?她还没显怀,想来月份当不超过三个月,这三个月里,她一直留在祭宫,前几天才回到姜寨的。”
姚宛颤声说道:“祭宫之中男人那么多,也未必就是南离的!”
她这话说得很不客气,但是姜姬却丝毫没有要生气的意思。
“说得好。”姜姬好整以暇地笑着说,“不如问问南离,他觉得阿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会是谁?南离是大祭司,祭宫里的人都归他管。我们姜家也不是非要赖着他。他说那人是谁,我就去寻那人提亲,决不敢败坏了大祭司的清誉。”
“你——”姚宛理亏词穷,再也说不出话来。她岂能不知道南离一心想嫁给阿桑?她是想趁机在嫁娶之时拿捏对方一番罢了。若是因了她的缘故,两家说僵,姜姬将错就错,当真为阿桑娶了别人,只怕南离得怨她一辈子。
南离的心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狂喜之中,他也在默默地算日子,推测阿桑必然是在祭宫之中怀上的。他突然又想起两个人怄气,阿桑饭也不吃,每日里只吃些极寒的冰果……若是那个时候她已有了孩子的话……南离心中充满了自责,简直不敢往深处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