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的几间铺子渐渐就输光了,严秀才赌瘾难戒,又不可能将宅子卖掉来赌钱,便向沈老爷借了高利贷去赌。起初他运气好,还赢了不少回,但赌场上的事,恐怕也只有赌场的东家晓得是怎么一回事,于是很快的,严秀才便输得身无分文。
他家的宅子是抵出去的,到期了没还得上本钱和利息,那债主自然是要来收房子的。
这一年,严学中二十岁,生活终于到了需要为每日口粮着急的程度,可他文不能测字武不能防身,简直一无所长,只好上街摆摆字画卖些小钱。
天寒地冻,他套着薄袄子冷得发抖。严秀才坐在他摊子旁边,全然没有了当年的fēng_liú气度,与贫穷人家的老丈已没什么区别。
“这都快春节了,怎么mài_chūn联也没人要呢?”严秀才嘀嘀咕咕抱怨着,望着不远处的一个烧饼摊子咽口水。
严学中见状,犹豫了很久,从袖袋里可怜巴巴地摸出一个子儿来,走过去买了一块烧饼给老父。
严秀才喜笑颜开,一边吃着热烫的烧饼,一边说道:“要不是你小子小时候不听话,现在我说不定就是状元他爹,怎会到这个地步。”
严学中没说话。与年少时相比,他已是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