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的第一印象。
日子过得飞快,李盐与钱明的人生仿佛再也没有交集。剩下的只有李盐那无时无刻不在的觅食,以及对再次见到钱明那不真切的期待。
已经卑贱到里尘土的人,是不会遭到打骂的,因为所有人都已经不屑于和这个人发生交集。而李盐,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总会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以至于生出各种事端,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愈演愈烈。
李家不养闲人,所以李盐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干粗活,本来是男人干的活也分配给她,年纪轻轻便已经练得粗手大脚,活脱脱一个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
因为李盐有些力气,偶然欺负她的人便不仅仅是金贵的小姐们,还有五大三粗的汉子作为帮手,这令李盐在屡败屡战中愈战愈勇,最终引起了家主的注意。
“李盐年纪不小了,该指配个人了。”
“这样的疯丫头送到外面去只会丢人,不如在府里挑个未成家的小厮,也好少些闲话。”
李贵生在李孝全面前提议。
“请老太太做主。”
这便是李孝全的答复。
几日后,李贵生得了空,便到老夫人面前说了几句好话,又提了李盐的事。
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说:“那个李盐能干活,为什么不多留几年,也好给咱们使唤使唤。”
老夫人素来重视身边人的话,便令李贵生照做,这样就把李盐的终身大事给无限期推后了。
对此一无所知的李盐继续上山砍柴,不知何时起了火,跑不掉的李盐被火龙缠上,又不慎跌倒,痛意传遍全身。
☆、第九章赌博
猛地睁开眼,李盐发现周遭都是熟悉的环境,梦里的情境仿佛真实的存在,头到现在还是痛的。
“可算醒了。”
王永常从外面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褐色的药,正往外冒着白气。
“你也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跑到林子里去。幸亏我去那儿寻药,发现你躺在地上,顺便扛了回来。”
他说的很轻松,李盐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龙牙谷的树林是个多么危险的地方,就是住在这里的人,一旦踏入其中便等于在赌命。
“把药喝了。”
李盐接过散发着浓浓药味的瓷碗,皱着眉头抿了一口,好苦!可恶,身为死人居然还要受这份罪。她看了一眼王永常,终究还是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要救李善泽的命,还缺一味药引,我现在正考虑要不要冒这个险,你说呢?”
他淡淡看了李盐一眼,像是一种试探,又像是带着轻微的揶揄。
李盐心知肚明,梦里的情境还在脑海里萦绕,让她不得不做决定。
“那药引在龙牙谷东侧的悬崖上,每逢月光照耀,便会开出白色花朵。它开花的时间与月光出现时间相始终,一旦月光隐没,药效便没了,所以必须在它凋谢之前采下入药。时间可是很紧呐!”
王永常望着窗外,天已经黑了,不知不觉中时间已过去。
李盐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头还有点晕,这不足以成为她不出门的理由。披上衣服,带上一把磨过的柴刀,就这样推开了房门。
“你真要去?”
王永常在后面说道,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没有回头,李盐大步向前走,她已经用实际行动做了回答。
“真是没办法。”
王永常若有似无地轻轻感叹,走出了李盐的房间,转身步入那个他每天都要去的房间,遇到烦心事的时候,他也喜欢去那儿。
通风好,偶尔还有阳光进入的房间,摆着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材。缓缓打开棺盖,可以看见里面躺着一个穿戴整齐的中年妇人,略显苍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紧闭的双目,仿佛只是睡着了。
“娘。”
王永常跪在棺材外,眼睛紧盯着棺材里躺着的妇人,眼眶有些红。
“十二年了,儿子一直在寻找能够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七年前,在李盐身上,儿子成功了。可是,为什么没有办法让你也醒过来呢?难道你和李盐有什么不同吗?”
他趴在棺材上,用袖子擦了擦眼角,道:“无论如何,儿子都要再赌一把,这次之后,无论成败,都不会继续下去了。”
若是成功了,便再续天伦之乐;否则,便让母亲入土为安。坚持了十二年,王永常终于想要亲手结束这个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的希望。
“王道长想要怎么赌?”
钱明的声音在房间里毫无征兆的响起,王永常眼神一凛,转瞬恢复平静。
“钱大公子不及时赶回钱家,却折返回我这儿做什么?”
王永常起身直面钱明,皮笑肉不笑。
“若非道长诚心相留,钱某又怎敢回来?”
钱明报之一笑,眼神却陡然转冷,“莫非你在钱家还留有后招?”
王永常道:“钱大公子多虑了。我远在这龙牙谷,有什么办法、又有什么理由把手伸到远在天边的钱家?”
越是不承认,就越是有问题。而越是解释,就越容易招致怀疑。王永常不过用几句话,就激起了钱明极大的顾虑。
“王永常,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钱明的目光轻轻瞥向那副棺材,果然立刻引来了王永常的激烈反应。
“这句话问的太直接了吧?”
没来得及掩上的棺盖告诉了钱明一个关于王永常的秘密,使他似乎有了跟王永常谈判的筹码。
“是王道长太含蓄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