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衣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她自己也不过十七岁而已,从未想过这么早就能收得一个小徒儿。颇有成就感的同时也忧心自己学识浅薄、道行不够。对这唯一的小徒儿自然是尽心尽力,宠爱又多于严苛...“为师看你就是好几夜没有睡好,要是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或是有什么心事郁结就告诉我。你哪怕是对别人都拒之千里,也必须信任我!在我面前不许有事憋在心里,懂了么?”
“是...”慕绯仍低着头,真诚的话语让她如沐春风,感动的泪水又在眼眶里兜兜转转,险些又哭了出来。
南雪衣轻叹着摇摇头,忽的素手一抬为慕绯整理她凌乱的襟扣,慕绯耷拉着脑袋捧紧了胸前的书,皱紧了眉头似乎在努力回想那书里的内容,生怕南雪衣下一刻就要开口考验。南雪衣见她这副纠结的样子也就放弃了为难的念头,习惯性地揉了揉慕绯头顶的狐狸毛帽子,笑着抬起她的下巴:“过来,先见过你的师兄师姐吧。”
慕绯终于抬起头来,一一走到那年纪稍长的三人面前,淡淡地唤了声:“师兄,师姐。”
负剑而立的少年甚是尴尬,本想避开慕绯却又禁不住多看了她几眼。上次与这小娃儿“不打不相识”的惨痛教训还历历在目,闹了一场出家风波之后竟被二师父带回来收入门下,大有j-i,ng心栽培之势!于是龙阳再也不敢小看她,甚至连看都不敢看这身体渐渐恢复面色红润,愈加j-i,ng致水灵的小丫头了!
“师妹。”他弱弱地应了一声,僵硬的俊脸努力挤出了笑容。而另一个白衫少女,三师姐玄璎则一直面带亲切笑容。二师姐宫凌绷着一张冷脸,雪亮的眼神在龙阳和慕绯之间游离兜转,当她发现龙阳竟有些怕慕绯的时候,不禁替自己的师兄抱不平,对上次的事情有些难以释怀。
瞧这对儿师徒啊,一个穿着狐裘大衣,一个戴着狐毛帽子,站在一起时有种说不出的默契。宫凌心中不解,素来对铸剑以外的事不闻不问、性子清冷淡漠的二师父怎么会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小鬼如此照应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里有缘”?宫凌冷冷瞥了慕绯一眼,打心眼里不喜欢她,却也忌惮着南雪衣的威势不能表现出来。
“龙阳。”南雪衣的声音在这时打破师兄妹几人彼此打量的沉默,“我哥是铁了心不过来看看了?”
“呃——”龙阳犹豫了半晌,还是一五一十地转述了南少卿的话:“师父说他一人顶着庄里大大小小的事分不开身,既然二师父执意收慕绯全权负责她的一切,他说...相信二师父自己能把慕绯教好,不用他c-h-a手教,也不用慕绯认他做大师父。还说什么两不相欠,生死由命之类的...”
“呵...”南雪衣冷哼一声,她其实根本不需要南少卿c-h-a手与她一起教绯儿,只不过那好几本记载着“武当剑法”和南家自创剑法j-i,ng髓所在的剑谱,自她学成之后就一直被南少卿保管藏匿着。如今她遣龙阳去试探哥哥是否愿意交出剑谱,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答案!她教慕绯铸剑术自然是没有问题,可若是慕绯想学剑法,她就只能凭着记忆来教了...
望着慕绯那懵懂纯澈、充满期盼的目光,南雪衣心中暗暗发誓,她就不信缺了那几本剑谱在手,她就当不了这个师父!
“走吧绯儿!”南雪衣牵起她的手走入那红光泛泛的窑洞,眸光清冽流转,素衣翩跹似雪,竟有了一种浑然天成的美艳与执着:“为师这就带你进工坊学习铸剑,按照门规,待你有了作品呈上,为师就教你用剑!”
☆、第十一章 工坊 ...
跟随南雪衣踏入铸剑工坊的那一刻起,慕绯就被眼前的一切震撼得几乎屏住了呼吸。她这才发现,铸剑山庄繁华的外表下真正的j-i,ng髓所在。她步入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巨型窑洞,而是支撑整个山庄命运的心脏...
火光照亮了通往工坊中心的狭窄石道,仿佛进入的是一个燃烧的巨大熔炉。热浪扑面而来,慕绯紧紧跟着南雪衣和三个师兄师姐往里走。终于,在南雪衣引领着她们踏过第三道石门时,各种嘈杂的人声、吆喝声、锻造声和烈火焚烧、淬剑冷却的咝咝声在瞬间笼罩了整个幽闭的空间...
忽然开阔的视野里,来往不绝的都是赤着上身、举着锤子敲铁锻打的铸剑工匠,和手推小车在一个接一个的小火窑、炼剑台和浇铸池之间不停跑动,运送各阶段成品的“跑工”。
此处再也不是暗道中的黑暗闷热,抬头仰望,有明朗的光线顺着数十个通风□入,颇有坐井观天的奇妙感觉。
“少庄主!”铸剑工匠们瞧见南雪衣的到来,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儿要作揖行礼。南雪衣只是颔首微笑,稍一抬手示意他们继续工作。慕绯可是真的大开眼界了,目不暇接地看着工坊里“热火朝天”的场面,越随着师父往深处走就越是热得不行,仿佛从冰天动地直跨到了炎炎夏日的三伏天...
南雪衣牵着她,只觉手心里握着的那双小手一阵汗s-hi发烫,知道她定是热得有些熬不住了。停下步子为慕绯脱去了大红小棉袄和一件外衫,替她拿在手上。微凉的指尖拂过慕绯灼烫的小脸儿,安慰的同时亦不忘随时点拨考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