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牵涉过深,做些府里的事就罢。那个非男非女不男不女的家伙,看着不牢靠,但有人制得住,可以派他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你自己掂量着差使。”
节南语气不强势,可仙荷陡然起敬,谨首道是。
吩咐完毕,节南就笑得有些刁,“走,是哭还是笑,就看刘家闹不闹。他们要闹地,就怪不得我闹天。”
碧云这才出声,“哎哟,我的好姑娘,您别回回试碧云的胆,总有一日会吓飞的。”
等节南走到前头去,碧云又悄悄对仙荷道,“仙荷姐姐别让姑娘吓住,姑娘是讲理的人,咱们少说话多做事就好。
仙荷暗道真是懂事的丫头,不该说的话一字也无。
三人走出青杏居前面的小花园,眼见半个池塘的荷花骨朵俏迎人。
节南却不走了,让碧云去通报她片刻就到。
碧云去了不一会儿,仙荷突然看到一位高瘦男子出现在池塘对面,还左右张望。
节南无声笑道,“瞧,山不去就他,他自来就山。”小山这名儿多好。
仙荷明白了,“姑娘敢来,是料定他们更怕见姑娘。”
“大夫人是刘氏嫡女,刘睿他一家不得不跟着刘大学士来。萝江郡主骄傲脾气热心肠,冲喜不能来,上香肯定来,刘睿也不得不跟着来。这家子哪个都不是心甘情愿来的。”她桑节南之于刘睿一家人,如梗在喉,扎了多年,去掉后还留着俩洞呢吧。
想到这儿,她朝池塘边走了两步,大大方方让阳光照亮,对终于瞧见她的刘睿笑了笑。
刘睿起先一动不动,随后往节南这边走来,步子越跨越大,眼看就要面对面,忽然原地踌躇起来。
这闷得死人的性格啊——
节南一摇头,走上前去,声音轻快到没心没肺,“刘睿,贺你同郡主举案齐眉,早得贵子,百年白首,夫唱妇随。”
刘睿一本正经的面庞撕扯着怒愤,“桑六娘,你——”
节南等半晌都不见刘睿说下去,“这就词穷了?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偏偏笨嘴拙舌难以自表,让人郁闷。没错,是我找你娘退得亲,信物也已经丢了,男婚女嫁早不相干,你不必内疚。”
“我内疚?桑六娘你——你——”刘睿用力捶下胸口,似乎那样就能说话通畅,“你冷血!”
节南嘴角翘上,冷笑,“得你一声骂真是累死我。我还羡慕你,读书读成头脑简单,不通人情世故,父母说什么是什么,才有当上郡马的福命。”
刘睿气得脸色发青,“当初威胁我爹娘,非要订下婚约的人是你爹。到底是谁听父母的话,一天到晚纠缠我,害得我走到哪里都背着桑家女婿的污名。”
节南笑了又笑,“别这么说啊,我那会儿年纪小不懂事,还好没缠你几日就跟师父走了,后来回家探亲也没怎么你,你成天在读书。而且,因为不想再听我爹的安排,知道你们家多么无奈,我才好心退了婚。虽然没能亲口对你说,可见不着你的面,我能有什么办法。如何?洗掉污名,喜获美名,感觉大好?”
刘睿气极反笑,“好!好得很!多谢你放过我!”
“别客气。”
节南不是瞧不出刘睿的反常,但刘睿说对了,她冷血。退婚那时,她还觉得可退可不退,退不了就嫁,反正书呆子管不住她。这时却知道自己天真,低估刘氏一族。按照刘氏联姻法,十之**她会拿休书下堂,或者成为萝江郡主的足踏凳,由妻转妾。
光是想想,节南就替自己觉着侥幸,差点走错一步。
“六娘!”萝江寻来。
节南虽然瞧见萝江身后跟着刘睿的妹妹俪娘,半点不慌,“我正要进去呢,郡主何必出来找。”
萝江睨一眼刘睿,高高在上的口吻问道,“郡马怎会在此?”
刘睿弯腰作揖,语气谨慎,“绕池塘散步,正好碰见六姑娘。”
果然,妻贵,夫就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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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引闻桑色变
“大……大哥,娘要……要走……找……找你……”刘俪娘的声音一改刁蛮气,怯生生得。
刘睿马上请示他的妻,“郡主,我去一下。”
萝江吩咐着,“快去快回,我同六娘说完话就走。”
刘睿答是,大步走前。
奇怪的是刘俪娘,耷拉着脑袋跟在后,没多看节南一眼,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节南想,也是,刘俪娘肯定不记得她从前的模样,只记得她鬼瘦。
萝江却撇笑,“这么几个字都说不利索,不能怪我不带着她,听她说话我就觉得丢人,我婆婆居然还想我娘帮着作媒,真是不知斤两,哪家肯要口吃的儿媳妇……”
节南一惊。
刘俪娘口吃了?!
臭小柒居然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节南面上不动声色,敬半个地主之谊,“郡主新婚燕尔,还能来为大夫人上香,六娘在此谢过。”
“雪兰说成亲就成亲,我赶不及庆贺。她娘亲过世,我再不来探望,如何说得过去?”萝江有话不憋着,“你可别以为是因她嫁了朱公子,我故意不来。我呀,想得很明白,姻缘天定。就像我要同那个只会读书的呆子过一辈子,雪兰和朱红配成一对,都是命数,没得比较,也不用比较,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节南玩笑,“郡主嫁书呆,观鞠社多了雪兰,以后采莲社再说咱没才情,咱就跟她们拼了。”
萝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