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鬟生得面容精致、小巧玲珑,但自己的确是未见过她的,为什么她适才看见自己时却有那样的表情呢?
白云暖在心里打了个疑问。
出城的交通工具,已由骏马改为了宁家的大马车。
宁家的一个老车夫驾车,丫鬟和书童都坐在了马车前头,宁彦、白云暖和杰将军都坐在了车厢里。
到了城门口,宁彦撩开车帘探出头去,守城的士兵见是京城有名的医娘宁彦,想她定是出城出诊,便很轻松便放了行。
一出了城门,马车便快了起来,很快便到了桃花坞。
宁彦替钟离雪一番珍视之后,眉头蹙成了个无法解开的结,她回头紧盯着杰将军道:“你们不是汉人!”
杰将军愣住,美善本能地又要去拔刀。
白云暖握住美善拔刀的手,打圆场道:“是不是汉人,又有什么所谓?医者父母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是吗?难道宁医娘替人看病解毒还拣对方是不是汉人吗?”
“那倒没有。”宁彦微微一笑,道:“这位姑娘的毒已经毒入膏肓,本医娘回天乏术。”
美善早已宝刀出鞘,泛着寒光的刀片抵在了宁彦的脖颈上。
众人都捏了一把汗,白云暖道:“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你要是杀了宁医娘,你家小姐就的确无法回天了。”
杰将军喝道:“美善,将刀放下。”
美善这才郁闷不平地收了刀,威胁宁彦道:“且留着你的狗命,如若救不活我家公……小姐,再取你的狗命不迟!”
宁彦却深不以为然,似笑非笑道:“无论你杀不杀我,我都是那一句话,这位姑娘已经毒入膏肓,本医娘是回天乏术了。”
美善一股子火又要上头,杰将军用目光制止了她,继而向宁彦拱手哀求道:“请医娘无论如何都想想办法,我们家小姐不能死!”
宁彦哈哈大笑起来:“这世上又有谁是能死的?但是阎王要你五更死,绝不三更来提人;阎王让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一切皆是命数。”
白云暖道:“医娘此言差矣,如若一切皆是命数,那还要医娘做什么?有道是天无绝人之路,人有逆天之时……”
宁彦不耐烦地抓耳挠腮,道:“你们都误会我的意思了,目前这位姑娘死不了,她大概还有一个月的命好活。如若这一个月内能找到解毒的法子……”
杰将军和美善“噗通”跪在了宁彦跟前,“恳请医娘救救我家小姐!”
宁彦敛容收色,重新替钟离雪检查了一番,转身对众人道:“这位姑娘所中之毒来自异域,名唤‘乌诛’。‘乌诛’是由提炼乌诛草的毒液制成的毒丹,此种毒丹长期服用,毒入骨髓血液,无药可解。据我诊断,这位姑娘服食乌诛至少有十年了!”
“十年?”杰将军和美善倒吸一口凉气,这十年他们三人是在宜岫城度过的,唯一可能对钟离雪下毒的人除了宜岫王艾鲁没有别人了。
“这十年来,为什么毒性始终没有发作呢?”白云暖问宁彦。
宁彦答道:“乌诛草的花语是:自己是自己的良方兼毒药,所以乌诛毒丹的解药是它自己。只要每隔一段时间服一次乌诛毒丹,它的毒性只会在血液中积淀,却不会发作,但一旦到了时间却停止服用乌诛,便会毒发,毒发的症状便是你们见到这位姑娘的模样,全身乌黑,直至毙命。现在,这位姑娘只是脸上发黑,每过一日,黑色素便在身上蔓延,一月之后,这位姑娘全身发黑,便再无生还希望了。”
“所以这毒丹叫做乌诛?”白云暖恍然大悟。
“聪明!”宁彦竖起了大拇指。
可是聪明又有什么用?她也不会解钟离雪身上的毒啊!
“难道小姐就无药可解了吗?”美善急得哭了起来。
白云暖道:“适才宁医娘说过,乌诛的解药是它自己,只要在一月之内找到乌诛草,让你家小姐服下,你家小姐便有救了。”
“可是,乌诛草长在异域,原产地是现今正攻打兰屿的宜岫城,又如何能轻易取得?即便这一路顺风顺水,顺利抵达宜岫城,没有两个月光景是根本不行的,可是这位姑娘只有一月的死期了。”
听宁彦如此说,美善哭得更伤心,她直接膝行到床边抱住钟离雪呜咽了起来。
杰将军心里悲痛,却不能不强打起精神,问宁彦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法子救我们家小姐了吗?”
宁彦沉吟了一下,“办法不是没有,乌诛毒丹的毒性积淀于你家小姐的血液骨髓之中,如若能施针将毒血与鲜血分离并排出,你家小姐才是真正的保住性命。毕竟,服食乌诛克制住毒性的同时也让毒性更加深入膏肓!”
白云暖、白振轩和王丽枫三人的眼睛同时一亮,异口同声道:“骆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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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商议的结果是:白云暖陪同杰将军和美善护送钟离雪回洛县找骆雪音施针。宁彦决定同往。她要去会一会传说中曾替太后治好过头风痛病的那个针灸大师。骆雪音的大事迹风靡本朝时,宁彦还只是个小女娃子。
宁彦吩咐她的书童和丫鬟回宁家大药房替她收拾行装,自己则就等在桃花坞内。
钟离雪还有一月之期,杰将军和美善也暂时缓了一口气。真娘早就做好了饭,二人连日赶路,早就饥肠辘辘,饕餮了一番,连夸真娘手艺好。
白云暖回房去看绿萝行装收拾得怎样了,却在廊下遇到了松塔,松塔一边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