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希声看着她,神色亦是不断波动。柳氏的灵堂还未撤去,她却素服前来,喊打喊杀,若是寻常人家见到这样的女人定是要十七八个大汉冲上去把人赶走的,但他只觉仿佛又回到三十年前的漠北草原,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他张口,正想呼唤“阿丽”,却被呼延丽一下子打断——
“擅闯裴宅,真是对不住。”她道,一边右手握拳放在胸口向他恭谨行礼。
裴希声一怔。
呼延丽又说:“裴夫人的事情我也很悲痛,但此次我奉单于之命来河东,是有重要的事情同裴先生商议。”
裴希声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严肃的神色,听她正正经经地唤他“裴先生”,顿了顿,才道:“呼延夫人请吧。”
进入内室,她学着汉人的样子正坐在垫子上,没一会儿就压得双膝发麻,裴希声知道她最是好动,可她这回却没有。
她拿出康平亲手书写的信件递给裴希声:“高氏不得民心,暄也并非正统,东燕天灭,大势所趋。已有许多有识之士入长安效力。裴先生,您在河东隐居多年,自镇国公主故去后就更加不肯出仕,但我相信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