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灶膛旁的水缸。她手上只有一包泻药,如果倒进灌了一满缸的水缸中,药效会大打折扣,为了达到预期的效果,梁瑛决定暂且窝在厨房里洗洗刷刷,等到熬过了接下来的危机,再伺机下手。
凌晨过后,院子里热闹的人声渐渐散去。梁瑛的夜才刚刚开始。
果真没隔多久,寺庙中重新热闹起来。梁瑛的走失,让青年人大为恼火,吩咐手下在全寺庙中进行搜查。有手下搜到厨房时,见梁瑛在灶上洗涮,看都没看她一眼,一股脑儿冲进来,在灶前后转了一圈,没见着女人后,急匆匆地冲了出去。梁瑛不知道的是,灶上的大厨有一个弟子,是个哑巴。身量单瘦,和梁瑛差不多高。这时候,有一个人在厨房里洗涮,自然被人当成了大厨的哑巴弟子。
梁瑛就这样顺利地躲过一番搜查。等到搜查结束,离天亮已经不远了。别看其他人折腾了一个晚上,负责整个寺庙口粮的大厨和他的徒弟还是要按时按刻起来给庙里的人准备早饭。梁瑛这个时候就不适合继续呆在厨房里。她藏在了厨房外的偏角里,静候时机。
虽是土匪,不缺钱花,早饭也吃得简单。梁瑛将目标瞄准了那一大锅粥。大厨昨夜没睡好,一早熬粥蒸馒头时,骂了一路。看他那个哑巴徒弟也没个好心情,火烧小了要骂,烧旺了要骂,拿东西慢了还要挨上一脚。哑巴徒弟似乎习惯了大厨的脾气,埋着头任大厨数落、打骂。整整一个早晨,梁瑛听了一耳朵脏话,也终于在粥出锅前找到了下药的机会。
粥和馒头差不多同时做好,早饭熟了,分装的琐碎事情就是哑巴徒弟的活。大厨喝了一大碗粥,捡了几个个头最大的馒头出了厨房,留哑巴徒弟一人在里面收拾。
哑巴徒弟不能说话,耳朵却不聋。梁瑛在外头弄出大动静,借引出哑巴徒弟的空档,冲进厨房里,将一包药粉下到了一锅粥里,搅匀盖上后,哑巴徒弟刚站到门口。梁瑛大大咧咧地从灶上拿了两个大白馒头,横了哑巴徒弟一眼。许是平时被大厨骂怕了,哑巴徒弟被梁瑛这一瞪,立刻低下了头。
等梁瑛搜罗了几个馒头从厨房离开后,哑巴徒弟才回过头来,盯着梁瑛离开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
梁瑛拿到了果腹的馒头,直奔厨房旁的柴房。掳来的女人关在了柴房,这是昨天梁瑛将寺庙转了一圈后发现的。柴房上了锁,却难不倒梁瑛。为了做任务,她学过开锁。寺庙里锁女人的普通
锁,梁瑛三两下就打开了。
开门的瞬间,一股骚臭味迎面扑来。
被关在这里的女人只有一个作用,供山上的匪徒发泄,稍稍讲究的,大约事前会将人丢进水里洗一洗,事后就没那么多事了,直接往柴房里一丢。吃喝拉撒都在这里,味道能好闻才怪。
梁瑛将关在柴房里的三个女人看了一遍,没有找到孙青华。那些女人看到有和尚进来,眼神麻木,根本无心多看梁瑛一眼,梁瑛也不会出声暴露自己。男人和女人的声音,本质上还是有区别的。为免暴露自己,梁瑛带上门,虚挂上锁,没有锁上。如果这三人能抓住机会逃跑,那证明她们还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如果她们连跑都放弃了,她提醒她们也没有用。
一群失去了逃跑求生意志的人,她何必为人冒险。梁瑛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对这种麻木的脸不陌生。
既然孙青华没在柴房关着,肯定被人带到了房里。昨天才被人带回来,孙青华还很新鲜,以孙青华的姿色,被人留在屋里很正常。现在闯屋救人风险太大,梁瑛当即放弃了这种可能,等一等,等药粉生效。
虽说两个人跑路,目标比一个人跑路要大,但孙青华还是要救的。既然进到了土匪窝,不搅乱一锅粥,带走点什么实在不划算。梁瑛当务之急是要尽快逃出寺庙。她就是剃光了头发,想要长期隐藏在一群如狼似虎的土匪中,也是很难的。
因为昨天晚上走失了人口,寺庙看守严了许多。梁瑛远远看着一个和尚出门,就被守山门的两名和尚盘问了一番。
梁瑛不着急,她对那锅加了料的粥有信心。除非有人不喝粥,只吃馒头。
显然,梁瑛的担心是多余的。在不太平的年岁里,粮食最是珍贵。女人稀缺不会死人,没有饭吃却要命。能上山做土匪的人,都是穷怕了的。为了能吃饱饭,早将脑袋拴在了裤腰带上。没得吃上了饱饭后,要浪费的道理。
所以,那一锅粥和往常一样,被寺庙里的每一个匪徒喝得干干净净。
很快,梁瑛等到了药粉生效。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没人想到,梁瑛会剃光头的吧
☆、强取心头所爱(六)
茅厕外,咒骂声一片。
乱中,梁瑛找到了关押孙青华的屋子,找了一个麻袋,将人从屋里背了出来。临走前,梁瑛不忘将房间里的枪支弹药顺走。
喝了加料的粥,人都集中到了茅厕,山门哪里有人看守。
梁瑛顺利地背着人出了寺庙。只是背上扛着一个人,梁瑛的速度根本快不起来。走了一段岔路,梁瑛将背上的麻袋放下,拍醒孙青华。
“我刚从土匪窝里把你捞出来,你要想回去,就继续保持原样,我不会阻止你。要想活下去,就把这个馒头吃了,打起精神来跟我走。”
孙青华一醒来还想挣扎,但是梁瑛的话形同于一根针,扎进她的心里。她很恨梁瑛,即便梁瑛剃光了头发,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