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神。旁边放着两匹今年时兴的蜀锦。
知画坐在另一侧,不同来时的无声无息。她是不是看一下卓夷葭,眼里带着难以决断的犹豫。
“有什么就问吧。”卓夷葭轻轻摩挲着手里的暖炉,依旧闭着眼睛。开口问道。
知画张了张嘴,什么也没问出来,只是唤了声“主子。”
虽然知画她们一直忠于自己,但都是听令,并不曾知晓她的身份,就连去桃花扇跟三娘她们谈事,都是将知画遣到亭子外。
一是嫌麻烦,二是觉得越少人知晓越好。如今知画常伴身侧,有些事早晚都是要知晓的。
卓夷葭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知画,“我是先皇嫡公主。”
知画瞳孔猛地一张。在她看来,最过得,便是眼前人是先皇的私.生女。可一个嫡字,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安的?
卓夷葭看着知画大惊失色的样子,又缓缓闭上了眼,口中慢慢道:“我是先皇嫡公主,名号贞慧。八年前,死于南商中宫承凤殿。魂魄被父皇余党带走,养了五年,请巫师做法,重生在了卓家庶四小姐身上。”卓夷葭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快被淹没在了车外呼啸的风声之中。
这些事儿,出了北凉三娘他们几个,连她自己一开始都不知晓。
知画坐在原地,听着卓夷葭的话,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第二百十二章蹊跷的琴
回到卓府,卓夷葭先去高氏那边,将带回来的蜀锦给了一匹给她,说是见布料好,给高氏买了一匹回来裁衣裳。剩下的一匹在回锦华院给华太君请安的时候给她了。两人都直夸卓夷葭孝顺。
好不容易回了房,已经有些晚了。冬月的天本来就比较暗,申时一过,入了屋便暗的看不清。
红珊在屋中点起蜡烛,然后抬起小板凳在烛火旁边纳起了鞋底,脚边烘着一盆炭火。烘的那一块地,都是暖暖的。
卓夷葭坐在边上,手轻轻的扶着桌上放着的琴。
吩咐了知书出去看门,卓夷葭低头看着脚下的火盆,又看了看纳着鞋底的红珊,还是没将人赶出去。
“都关上了。”知画走到卓夷葭旁边。将才卓夷葭让她将房屋窗户都关上。
卓夷葭点点头,然后看着手里扶着的那架琴。斑驳了琴面已经掉了漆,有些破旧,一看便知这琴有些年头了。
“这琴,一直跟着姨娘吗?还是别人送的?”卓夷葭低头,看着纳着鞋底的红珊问道。
红珊拿起针线挠了挠头,目光落在桌上放着的那架琴上,“反正我来的时候,姨娘就有这琴了。不过我来的时候,小姐已经出世了,所以我也不清楚这琴到底是不是一直跟着姨娘的。”红珊说着将鞋底放在髀间,看着卓夷葭眨了眨眼“小姐突然问这琴作何?”
红珊并不是卓家家生子,来时卓夷葭已经有几岁了。卓夷葭几岁的时候,将好是南商国宫变之时,算起来,的确不会知晓这琴的来历。
卓夷葭摇摇头,转头看着红珊,“你跟着云姨娘之后,可有见她跟宫中人接触?”卓夷葭边说边停下手,抬起琴开始看了起来。
红珊见卓夷葭问的慎重,偏过头略作思虑才摇摇头,“没有。”
卓夷葭低下头细细的看着琴身的纹理,上面有些模糊的描着花饰,烛光太暗,琴面又太斑驳,卓夷葭怎么都看不清楚。
红珊在一旁看着卓夷葭的样子,睁大了眼睛,语气带着惊讶,“这琴可是有古怪?”不然小姐这般看着?
卓夷葭没有回红珊的话,只的看着手中拿着的琴身。
“我也觉得这琴有问题呢。”红珊自顾自的说着,不忘看一眼卓夷葭,表示自己说的很认真。
闻言,卓夷葭偏头看着红珊,目光直直的,“什么问题?”
红珊常年跟在云姨娘和卓夷葭身边,知道她不知道的,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小姐不觉得这琴比平常的重一些吗?”红珊说着又用针尖儿挠了挠头皮。卓夷葭没应声,听着红珊说完,将琴往上提了提。感受着这柄琴的重量。
卓夷葭用惯了伏羲琴,偏偏伏羲琴比普通的琴重上许多。如此一来,便忽略了其他的琴的重量。现在卓夷葭提着手里的琴,似乎手中的重量的确要比一般的琴身要重上一些。
她放下琴,敲了敲琴板,里面空荡荡的声音没什么特别。卓夷葭将琴放在桌面上,看着,皱了皱眉。
知画跟在她后面,也跟着皱起了眉,“会不会是里头有东西?”
卓夷葭没应声,拿起琴晃了晃。琴身什么也没有发出。
若是里头有东西,怎么会什么声音也没有?
卓夷葭坐直身子,将耳朵紧紧贴在琴面上,然后一点一点,从琴尾开始敲击,轻轻的敲着。卓夷葭闭着眼,用耳朵细细的感受着。
红珊坐在一旁,纳着鞋底的手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卓夷葭,一动不动,生怕发出什么声音影响了自家主子。
知画站在后头,低垂着头,屏息凝神的听着卓夷葭敲打出来的声音。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
“咚咚”
声音戛然而止,卓夷葭一顿,转头跟知画对视了一眼,知画眼中的光亮,让卓夷葭知晓她也听到了异样。
卓夷葭回过头,又在将才那块地方敲了几声,然后停住手,坐直了身子,定定的看着那架破旧的琴,手抚过将才的那一块。
屋里恢复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