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亲王跳下床,只觉一阵晕眩,仆人忙扶住他,亲王挥挥手:“医仙在何处。”
“还在那屋里未曾离开。”
“更衣,我要去。”
“医仙嘱咐王爷要好生歇息。”
仁亲王只觉怒从心起,差点又一口血,一脚踢开对方:“放屁!”
怒罢,着中衣挥袖而去。
尚渝在那边轻轻剪断线头,大功告成,加上他用草药弥补,基本能看出原样,虽不是长久之计,但终归能挨住一时,要是仁亲王愿意早点下葬就更好了。
本以为两日可好的工作,竟然拖了这么久。
针线刚收起,仁亲王就踢门而入:“你怎么不叫醒我!”
尚渝抬眼看了一眼对方,慢条斯理收好东西:“好了,仁亲王看看吧。”
仁亲王接下来的话也堵住了,支吾了两声,快步到床前,垂头,就觉得腿软,跪在床前,紧紧握住对方僵硬的手。
尚渝在一旁看亲王眼底似有泪,泪中又情意缱绻,想说的话又吐不出来。
眼看亲王越靠越近,尚渝忙扶住亲王肩膀,后者才想起还有人,一阵尴尬。
尚渝轻咳一声:“亲王,生死有别,早日葬他为妙,待再过几日天气炎热,恐怕难以为继。”
“医仙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吗?”
保存尸体的方法自然是有的,但尚渝又不忍看对方如此,叹息:“生者求心安,死者求安息,亲王执念莫要太重。”
仁亲王胡乱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既然已成,我也留不了几日,若是亲王还想要我医治,还请尽快。”
仁亲王不再回答,怕是整个魂都被床上的人勾走了,有没有听见还另说,尚渝摇头,离开。
回住处却不见白飒,问仆人,后者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病人乱跑,尚渝感觉能气死:“他说什么但说无妨。”
“他说,他说,要是医仙问起,就说他回青楼了。”
尚渝不知道是怒好还是笑好,撂下一句知道了就出门了。
白飒真是胆大包天,半条命也敢去皇宫,尚渝对于这个萍水相逢的人还算有好感,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
常言送佛到西,本医仙就大发慈悲,要是他一心求死,我也不介意给他盖棺上钉。
尚渝在京城没有认识的人,只看着路往皇宫去,想着白飒要是闹进去,这会儿肯定已经曝尸宫门。
近几日皇宫森严,右卫带队出巡,临近黄昏基本没几个人,白衣飘飘的尚渝就格外明显,被拦下也毫不意外。
“公子何人?家在何处?来此意欲何为?”
“在下尚秋雨,家在南街,今早我家小倌跑出来不知何处去,就出来寻了。”
对方颇不耐烦,冷声:“这里临近皇城,我们在此巡逻没见有什么小倌,公子早些回家吧。”
“那小倌身强体健,看起来高大健美不似寻常,你们认不出也是正常。”
“看公子这个样子可以预料,”对方冷哼一声,“但近日皇城森严,别说有人进来,飞虫都进不来一个,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尚渝还想开口,忽有一只手捂住他的脸,只听身后人咬牙切齿道:“我家先生给诸位官人添麻烦了。”
对方一愣,抬头果见对方身材高大,不比寻常,只是脸上红红白白,胭脂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