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六号病房吴先生的孙女,”他搁下笔的同时,直入主题,这样问:“为什么要我电话,你爷爷让你来的?”
有一瞬间,时间交错,眼前的一切既视感是那样强烈,我就像是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谈话的差生,只等着对方发布指令,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心头那几丁零星小火还在顽抗挣扎着:“不,不是,不是我爷爷,那个,是我自己想问的,您……”我恨透了自己的慌张和无措,它们让我的措辞技巧一下子倒退回人类水平线以下,比便秘还便秘:“……有没有女朋友……”
憋完这句话,我松了一口气,背脊上汗都快出来了。
江医生掀起眼睑看了我一下,突然笑了,还是有声版,轻轻的短促的两下。他的眼睛真好看啊,剔亮分明,一点没有长年佩戴框架的晦暗;他也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