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谁?
为什麽──为什麽她总想不起来呢?
难道真要她已这样陷落而不完美的人生过一辈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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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根本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华再清楚不过,明天就是那老先生来的日子。
於是,任凭她站在那海边吹风吹了一整个下午,最後,在吃饭前,她还是和安院长开口说道:「我想,可以试试看的──」
她不是圣人。
所以对於老人那瞪大了眉眼,张开了那满口笑脸,感激凌涕的样子她压根是得不到一点共鸣。
但是只要一想起这孤儿院的孩子们,往後不必颠沛流离,过著有一餐没一餐的生活───凡想起这事能够划下圆满的句点,那麽最起码她的心情能够好受许多。
也许她也只能这麽不断安慰自己。
常言道:我不入地狱,谁入?
可,旁人又岂会真懂得牺牲者的百感交杂心情。
华想。
至少,也算是报答这半年来,镇上的居民们对她这个外来者照顾有加的恩惠吧。
哪怕是要用她看似再也了无生机的未来………
她轻轻一叹气。
看著饭桌上那张张天真无邪的孩子童颜,她摇头,是不愿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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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你不用太担心──」
「铜老先生说,因为你长得很像他去世没多久的夫人年轻的时候。」
「所以,他只是希望在未来不久的人生中,还有人能陪他走完那最後一程。」
「其实,铜老先生也不是太坏的人,这将近三十几年来,他接手这一块土地後,就这麽帮助我们到现在──说实在的,现今社会已经很少有人能把善行一直持续这麽多年而不间断了……」
「所以,华,你也不用想太多。就当你是去看顾一个孤苦无依的寂寞老人罢了──」
「华──真的、」「真的很谢谢你,救了我们所有人…………」
在上床睡觉前,她绕开开怀唱著感恩主的诗歌的孩子们。
走在那夜灯照映的小路上,夜晚的风比起白日还要强劲许多,吹乱了她的长裙也吹乱了她的发。
「华──」
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由前方凑近。
她抬头,见到是镇上的一个大男孩,叫方华伟──
家里开著镇上唯一一个的杂货店,大男孩平日和孤儿院的孩子们玩得很熟,於是和华也亲近许多。
「阿伟──」她将发向後束拢,带著点疑惑:「发生了什麽事吗?瞧你急急忙忙的。」
方华伟涨红著一张脸,先是摇头,後又急急的点头。
「听说你、你答应了?」
她一愣,之後会过意。
低头:「是呀,为了孤儿院,这──是我该做的。」
「华!」「不要──」
「阿伟──」
她瞪向男孩突紧握起自己的手。
满腹不解地,她再看向神色有异的男孩…………
这时,那不远处的大道上,一辆隐身在黑夜中的深色宾士,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後,车内的男孩露出一抹极轻蔑的笑。
「走吧。」
该是将猎物收网的时刻到了──
高校生的玩具 (番) 04
彻夜不得安眠的华,天一亮,就已睁开眼。
望著窗外久久,竟也不知何时,叮叮咚咚的开始下起雨来。
楼下渐渐有了动静。
她望著床头前木椅上的一套简单款式的洋装,这是昨夜睡觉之前,安院长亲自送来她房内的。
对照安院长笑得合不拢嘴的心情,华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几乎崩溃的,似乎是被耗费殆尽,她一夜无眠的结果,更使得她的双眼布满著血丝,心中有股比起窗外阴郁的天空还要更浓黑且沸腾的情绪在跃动……
她深深吸了口气。
是又一次地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很好。
这时,外头已传来车子引击熄火的声音。
铜老先生──似乎已经准时抵达了。
或许时间有些过早──
但是谁又介意呢?
「华──」
安院长敲敲房门。
老人的心情一直介於释怀及罪恶感之间。
但是,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刻,有些事情还是得狠下心放手去做──
她推开华的门。
见到已换好衣服站在窗边的女人。
那麻纱的衣裙将女人姣好而优美的身材展露无遗。
只是她的肤色太过苍白,看人的眼珠因而显得更加深黑,那色泽阴暗的不像是人间的产物。
安院长心一紧,而後清清嗓:「你,都准备好了吗?铜先生──想见你一面。」
华点点头。
她跟著院长一块离去。
窗外的雨势渐渐变大,孤儿院内终年不散的阴凉气息如今更显凄冷,吵杂的雨声掩过了屋内正在玩耍的孩子们笑声。
一切的一切,迷离的彷如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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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是半年前才来到这儿的?」
「是的。」
华低著头,却还是强烈的感觉到对面投射过来的打量视线。
铜老先生喝了口茶水。
「没有家人?」
「…………………」
对於他的疑问,她一笑,任由身旁的院长为自己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