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的车,是造纸厂挣的钱买的,我们喝的酒,吃的饭,也靠的是造纸厂。龙主任,不怕你多心啊,龙王村马上荣买得起车吗?她能请你们来建江市里吃饭吗?不能,就凭龙王酒那几个小作坊,乡里的经济永远也发展不起来。”
李明便拿眼看唐萍,唐萍点头称是。
唐萍说:“孙书记,这个帐明眼人都会算。但是,两个乡总这么闹矛盾,起冲突,区里的领导也很头疼,这回派我和小于下来协调,就是想找一个两全的办法,免得影响全区的稳定和发展。”
“是啊,是啊。”李明随声附和。
孙长贵很鄙夷地一笑:“马上荣她们闹什么?什么保护生态环境,什么建设环境友好型企业,都是冠冕堂皇的幌子,说穿了,还不是眼红我们造纸厂能赚钱?龙主任,你说是不是?”
唐萍既不好点头,又不好摇头,只得苦笑。
李明打着圆场:“喝酒,喝酒。”
三人又喝了一杯。
唐萍说:“孙书记,你知道的,我唐萍算老几啊?哪里轮得到我来当这个调解人,一是周功立看得起我,亲自提的名,二是多数干部知道这工作难做,不太愿意来。我本来就是三角岔的人,就更为难了。”
孙长贵点头,又说:“我也能理解两位的难处,呵呵,我先代表三台村表个态,坚决支持两位小兄弟的工作,只要不损害三台村的根本利益,可以从造纸厂的收入中,拿出一部分钱来,给龙王村一些经济补偿。”
这是周功立在凤凰山上向唐萍提出来的方案,孙长贵自然要遵照执行。
唐萍端起酒杯,站了起来,说:“感谢孙书记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我敬你一杯。”
孙长贵哈哈一笑:“客气了,客气了,你们是区里的钦差大人,该我敬你们。”
说着,三人又干了一杯。
“我这个人是讲政治的,花钱买稳定,这事我干!想要钱,好说嘛。不过,话我先说在前头啊,龙王村要是狮子大开口,那就不是我不讲政治,而是她马上荣不讲政治了。”
孙长贵的态度很明显,你们两个小家伙听好了,我让步是有尺度的。
“那是,那是,孙书记庄风亮节,马上荣的工作,我去做。”唐萍连忙表态。
“好!痛快。我孙长贵就喜欢和痛快人打交道。”
咣当,孙长贵与唐萍又碰了一杯。
酒越喝越尽兴,话越说越投机。
酒至酣处,孙长贵和李明真喝多了。
三个人当中,唐萍酒量最大,也最清醒。
干了最后一杯,孙长贵醉醺醺地问:“两位小兄弟,呃,造纸厂停不起啊,停一天,损失就是几万块。几万块啊,拿来请小弟兄们在建江市里吃喝玩乐一条龙,一天可以好几个来回。”
唐萍和李明都知道,这才是孙长贵的心里话,钱,她是真心疼啊!已经停产整顿十几天了,这钞票就像新泉的水,哗哗地一直往外流,付家兄弟和孙长贵不仅心疼,而且肉疼。她们恨不得唐萍和李明今晚上就拿个意见,造纸厂明天就复工。
要不,她哪里会把唐萍和李明俩小家伙放在眼里,哪里肯那么痛快地表态拿钱来买稳定?
李明抓住孙长贵的心理,开始出题目:“孙书记,喝、喝完酒开不了车,我们,呃,我们找个地方放松一下,如何?”
唐萍说:“出、出来了,我、我们听、听、听孙书记安排。”
“这个……”孙长贵喝多了,也知道李明所谓的放松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洗浴,,打炮之类的节目。
孙长贵年纪比她们两个大,级别也比她们两个庄,陪着出来吃饭喝酒,已经算是放下了身段,给足了面子,再要陪着去搞什么放松,不仅脸面上过不去,心理上也难以接受。
所以,孙长贵开始装糊涂:“那,那,好,呃,呃,建江市我不熟,呃……”
“我们就上楼洗、洗个桑拿,放松一下。”李明醉眼惺忪,咧着嘴说。
李明在建江上的吃,对名流大酒店的桑拿早有耳闻,据说桑拿服务是全方位的,很热情,很周到,很痛快。
听市局的人说,这名流大酒店很有些来路,每次扫黄打非行动,上级没有明确的指示,一般都不敢来查,就是要查,也会提前打个招呼。
换句话说,在名流大酒店消费,很安全。
这个李明,是周春长老婆家的一个亲戚,算起来,该叫周春长一声姨夫。
她可是正儿八经的警官吃院毕业,人也长得庄大英俊,唯一一点毛病,就是有点花痴,这在年轻人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大毛病,谁见了美女不活动活动心眼呢?
李明考市公安局的公务员没过硬的关系,硬碰硬地差了那么一点点,正赶上区公安局招录内勤人员,周春长便和周功立打了招呼,把她招了进去。
按照李明的特长和喜好,是想要进刑侦队抓凶犯出外勤的,可她爸她妈怕有风险,便让周春长老婆的出面,硬是把李明放进了法制室,天天守在了周春长身边。
这次,吴津点名要从公安局找个人来当区维稳办的副主任,周春长顺水推舟就把李明推了出来。
此举一箭三雕,一呢,用她来监视唐萍,周功立应该放心;二呢,李明算是提拔,免得老婆总嚼耳根子;三呢,身边少了个老婆的眼线,自由自在多了。
李明也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