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夜辉默不吭声的开着车,路过一家灯火辉煌的酒楼,他把车子拐了进去,在停车场把车停好,他扭头吩咐金露:“你跟我下车,我有东西给你看。”
金露跟着佟夜辉抽泣着下了车,她委委屈屈的走到佟夜辉身边,泪眼迷离,像个孩子一样用手臂一左一右的横抹着眼睛,可眼泪却是越抹越多。
佟夜辉在车头前点上一颗烟,耐心的等着金露哭够了,然后他指着前方的酒楼问金露:“看见了吗?”
金露迷糊着眼睛望着正前方装修的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一家川菜馆,临街的地界,来往人流量大,上下两层楼的结构,里面过了吃饭的高峰期,依然灯火通明,食客满堂。
金露抽噎着,不感兴趣的回了一句:“看见了。”
佟夜辉把她还在抹着眼泪的胳膊扯下来,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正对着前方道:“看好了,明天起这里就是你的了,两个月前我就让人买下了这里,本来想着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就给你办过户,这会正好我回来,明天我就让人来给你办过户的手续,听明白了吗?”
金露不哭了,转过身来愣愣的看着佟夜辉,佟夜辉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然后双手握着金露的肩膀,低头盯着她的眼睛道:“你听好了,好好的去过你的日子,别回头,别留恋我,我除了钱什么都给不了你,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有些像以前的憾生,我以前以为她死了,把你留在身边就是留一个能想着她的东西,我从头到尾都希望你能过好好的日子,因为憾生我没给过她好日子过,我对你好是在补偿她,也是在补偿我自己,但是你的日子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只想看着你过好了就够了,你明白吗?”
金露被佟夜辉的一番话说的傻愣愣的,半晌后她又开始抽泣,眼泪汪汪的特别委屈的就喊:“我哪像她啊?”
佟夜辉无奈的放开她的双臂,转身无力的丢下一句:“你说话像她。”
两人又从新回到车上,佟夜辉开车送金露去宾馆,车上金露慢慢停止了抽噎,到了宾馆门口,佟夜辉熄了火也不看她,望着前方说:“下去吧,自己去开个房,先住几天,房子我让人帮你找,明天过了户你就去饭店看着,那里有个经理会帮你。”最后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的说:“你懂事一点,憾生现在生病了,我要照顾她,你好好的过你的日子。”
金露很久都没有说话,良久后,这姑娘忽然狠狠的抹了一把眼睛转头看着佟夜辉说:“我以后叫你哥吧,我不叫你佟夜辉了,从小到大除了我妈你对我最好,我听你的话,好好过日子,以后找个好对象谈恋爱,结婚一定把日子过好,你是个好人。谢谢你,哥!”
佟夜辉扭头看她,牵起嘴角无力的笑了笑,懒懒的说:“那就好,你去吧,以后有事办不了,来找我。”
金露打开车门,刚准备跨出去,忽然又把脚缩了回来,她扭身看着佟夜辉无比郑重的说:“哥,我以后还能去你家不?我保证不捣乱,嫂子不是病了吗?你忙不过来的时候我可以给你搭把手。”
佟夜辉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憾生半辈子为我受尽了委屈,你要真把我当哥,就要护着她。”
金露利索的点头:“哥,我不管你以前干过什么,你对我来说永远是个好人。”这姑娘说的斩钉截铁,说完这回干脆利落的推开车门,拿了行李真走了。
佟夜辉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良久后低落的轻笑出声:对你们我都是个好人,却独独负了她。
佟夜辉回去的时候憾生已经睡下了,他摸黑把自己收拾干净,上床,小心翼翼的把憾生带进怀里。
“回来了?”黑暗中,憾生的声音清醒。
“回来了。”佟夜辉轻声的回。
憾生没问结果,靠进身后的怀里,终于安心的闭上眼睛,佟夜辉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传出:“憾生,我们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好吗?”
片刻的沉默后,憾生轻轻的回了一声:“好。”她不问原因,静静的等待着男人的安排。
佟夜辉在被子里忽然搂紧憾生的身体,力量大的似要把她镶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憾生皱着眉默默的承受着,还是什闭口不言,也不问。
28
医院是一个无论什么时候都难以让人觉得温暖的地方,初秋的季节,下午的时光,日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斜斜的投射进来,半室的阴影,半室的阳光。
这里是全国最权威的医院,很多患了重病的中国人都把这里当成了最后的希望,走廊里冷冷清清,来来往往的走过几个人,家属搀扶着病人,行动的缓慢,脸上除了痛苦就是愁苦,这是一个少有欢乐的地方。
憾生坐着轮椅,在走廊的尽头,日光隔着玻璃投射到她的身上一点点的温暖,从早上开始她已经在这家医院里待了有一天的时间了,佟夜辉正在里面的一间房间里和医生谈话,她静静的等在这里,低头摆弄着风衣上的一颗纽扣,无意识的行为,恬静的神色,不知在想着什么。
佟夜辉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