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虽勉强瞒过众人撑了过来,却也落下顽疾,经脉弱不受力。
牧野落梅的攻势步步紧逼,毫不留情,让他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勉力接招。若在平时,他或可费尽心思巧妙地相让,但这种情况对他凶险万分,自然希望越早结束越好,因此出手极其狠辣,只望能逼得牧野落梅能自动放弃。
可惜人急无智,他竟忘记了牧野落梅性格要强,又好面子,让她在压力下主动喊停无异于让她示弱低头,这是永远也不可能发生的事。因此,最后还是他咬牙硬受了她一掌,两人的较量才算停下。然而,他的相让却被她看出,令她大怒而去。
他当然不会再如以往那样追上去讨好赔罪,翻涌的气血以及欲裂的经脉让他连坐在马上都困难,就在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回去,不能让一直旁观的慕容玄烈看出丝毫端倪。于是也借机表现出一副气怒难当的样子,跟慕容玄烈说要继续追猎,然后便策马进入了密林。在走出很远之后,他甚至都能感觉到慕容玄烈那双如同鹰枭般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如同一只择腐而噬的秃鹫。
他不得不挺直背脊,冀望能在行马间恢复少许元气,缓解经脉的受创程度。只是在早上得知慕容玄烈也积极促成此次追猎那一刻他所产生的不好预感却成真了,在黑暗将山林彻底笼罩之后,他遭到了伏击。
父皇曾明令禁止他披甲胄以及参与任何军事行动,此次竟会破例,实难让他不生起防备之心。
好在伏击他的只有两人,试探更甚于刺杀。想必他身患顽疾的事早已被有心人听到风声,正欲找机会证实。而在证实之前,对于他,他们仍然有着忌惮,不敢逼得过紧。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孤注一掷,明知会重蹈前辙经脉寸裂,仍然使用了极招,将那两人一举击毙。之后气劲反噬,他从受惊在暗林中乱窜的马背上坠落,醒来时已和眉林两人挤在一起。
从两人的对话中,他判断出眉林虽然不是一个善茬,但心却很软,而那个少年就更不用说了,因此索性装昏,让他们带自己出山。
于他来说,这正是一个离开昭京的大好时机。虽然付出的代价很大,甚至前途难测,但值得。
第六章(4)
出山的路并不顺畅,有的地方藤架无法通过,眉林唯有靠半拖半驮才能把慕容璟和弄过去,藤架只能放弃。
不过不管怎样艰难,就在天上再次出现慕容玄烈那只海冬青的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了山林的边缘,前后足足耗了五日。
然而,当他们看到驻守在山林外的军营时,不得不又退了回去。
“是泸城军。”慕容璟和闭了闭眼,淡淡道。虽然没有多说,眉林却也大约能猜到,必是炎帝下旨封锁钟山,不然还有谁敢擅自调动军队。由此可推,钟山的其他出路必然也已被封。
封山却不搜山,父皇你防得我好紧!慕容璟和唇角苦涩一闪即逝,转瞬被坚定所替代。
眉林对这些朝廷之事不甚了解,但也知道就这样出去绝对讨不了好,于是又悄悄拖着慕容璟和缩了回去。慕容璟和并没反对,必是和她有着同样的顾虑。
“怎么办?”两人缩在岩石的夹缝里,眉林问。
“我久不回去,他们定然很快就要展开大肆搜山,山中不可久留。”慕容璟和沉吟。
眉林秀眉微蹙,想了想,道:“我可以把你送到林边,但我不会出去。”有牧野落梅在,她现在只怕已经成了头号通缉犯了,哪敢自投罗网。
慕容璟和一听,素来半睁半阖像永远也睡不够的眼睛立即瞪得溜圆,“你敢!”经过几日摩擦,他终于将一口的贱婢奴才改掉。
“我想可以试试。”眉林忍不住笑了起来。
慕容璟和沉默,然后手指动了一下,又抓住了她正好放在自己身边的脚踝,就像是在重复那天的情景一样,偏偏他还什么都没说。
眉林一下子没脾气了。
“我记得钟山有一个传说。”慕容璟和这才缓缓开口,脸上浮起思索的神情,“据说曾经有人在钟山里迷了路,走进一个山缝,穿过山缝后竟然达到了安阳地界。”
“安阳?”眉林呆了一下,然后摇头,觉得传说真是无稽,安阳距此两百余里,马车也要行几日,怎么可能穿过一个山缝就到。
“不是不能的……”慕容璟和看到她不以为然的表情,低声道。她那里知道,为了能逃出昭京那个囚宠,几年来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就连这在世人眼中完全不可能成为事实的传说,也被他着亲信实地调查过。
看到他的神情,眉林不由打了个机灵,总识到他们或许真有了生路。
随便弄了点山果吃,然后按着慕容璟和的指点,两人一边避着天上的扁毛畜生,一边往传说中的石林而去。
所谓的石林,就是在钟山西南人称火烧场的一片荒石滩。那里全是焦黑的石头,寸草不生,仿佛被大火烧过一样,得名于此。它背倚钟山最高的山峰峙山,面临一望无际的莽林,在苍翠的山林间显得异常突出。然而无论是寻幽探险之客,还是走惯了山林的猎人,都会尽力避开它,不愿靠近。因为传言凡是进入火烧场的人,都再也没能出来过。更有人说,火烧场其实就是一个迷阵,人进去后会很快迷失方向,直至饿死。
第六章(5)
“那种地方……你确定我们的运气会比较好?”眉林问。与其根据一个传说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