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栋早年在香港惹出过一场祸事。他跟一个警界督查还未成年的女儿搞上了,搞得那小姑娘对他死心塌地,他却玩完儿了就溜。这一溜不要紧,小姑娘竟然大了肚子,那个督查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差点拿把枪把他给崩了。
王家混的是黑道,这种人家就算再有势力,归根结底也是怕警察的。就算一个督查不能把王家怎么样,但是留下这么一个仇人,以后家族的发展一定处处受到制约 这等奇耻大辱,人家一定心心念念着要搞死你呢。
王家栋他父亲,也就是袁骓的亲舅舅,好不容易偷偷拜托了有着黑道“太子爷”之称的袁骓,又提着厚礼上下打点,最后当着那个督查的面痛打了儿子三十大板,好不容易才把这件事情揭过去。王家栋被打得差点断了一条腿,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刚刚下地就被他爹一张机票打包送去了美国。
王家栋这人虽然fēng_liú没品,但是念书还行。他在美国呆了几年,镀了层洋博士的金边,然后优哉游哉的回香港来了。
袁骓跟他这个亲舅表哥的感情不错,特地设下家宴给王家栋接风洗尘。
这个接风宴设计得很迎合王家栋的口味,美酒、美食加上美人,一排少女笑靥如花,莺莺燕燕好不热闹。王家栋大力拍着袁骓的肩,哈哈大笑:“果然还是你了解我!”
“得了吧你,”袁骓一边倒酒一边说,“王家这么大,就宠你一个,还不得由着你可着劲儿造。”
“这你就不知道了,老头子看我跟看囚犯一样,哪有在美国自由。香港都他妈开放这么多年了,怎么我还跟生活在旧社会似的。”王家栋随口衔过美人递来的水晶葡萄,“ 要说自由,谁比得上太子爷你?光天化日在家里招这么多女人,袁总都装看不见。”
“什么装看不见,我父亲今天不在家!”
“哎哟,袁家就剩你一个主子?”
“怎么可能。”袁骓把酒杯塞给兴致勃勃的王家栋,“你给我小心一点,别闹腾出太大动静。我弟弟今天不舒服,在房里睡觉呢。”
王家栋一口酒当头喷出来:“什么,你竟然有弟弟? 袁总亲生的?”
袁骓撇撇嘴,“dna检测做过三次,千真万确。今年都十四五了,长得跟朵花儿一样,我父亲心疼得要命,整天带在身边寸步不离,晚上睡觉都在一张床上。不过可惜他妈名声不大好,要不然怎么还没认祖归宗呢。”
王家栋张大嘴巴,缓缓的摇头:“太出人意料了,这不活脱脱一个小太子吗……话说回来,你父亲还带他一块儿睡觉?我操,袁总不像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呀……哎哟!”
袁骓狠狠踹了他肚子一脚:“又想挨你爸揍了?在袁家说话小心点!”
王家栋大概也觉得自己这话太荒诞,他哈哈大笑起来,紧接着满满倒了一碗酒,豪气万千的跟袁骓碰杯:“干!”
兄弟俩这种喝酒的方式,喝醉也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
美人在怀,珠环翠绕,王家栋不一会儿就酒意冲脑,太阳穴突突的跳。他踉跄着走到屋外去点了一支烟,抽了大半支,才感觉稍微好一点。
午后的风拂过庭院,青石子路蜿蜒向前,道边盛开着大丛大丛的蝴蝶兰,漂亮得就像油画一样。王家栋想多吹一会儿风,就信步沿着小路往前走。只见路边的蝴蝶兰和玫瑰丛渐渐稀疏起来,大概走了一两百米远,青石子路陡然到达了尽头,取而代之的是一级级台阶往上,顶头一扇雕花铜门虚掩着,似乎里边又是一处宽阔的庭院。
王家栋一时兴起,走上台阶,推开了那扇雕花铜门。
事后他想起自己当时愚蠢的好奇,简直连肠子都悔青了。
没有人告诉他,那扇雕花铜门其实是通往袁家主宅的后门,而主宅里显而易见住的是袁家最可怕的掌门 袁城。
袁城当然不会和已经成人的大儿子住在一栋楼里。他那气势恢宏的宫殿式别墅里只住着他娇贵的小儿子,外带一个他自己。
王家栋站在那座修剪精致的草地上,看着道路两边郁郁葱葱的落叶乔木,恍惚间似乎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
如果他这时稍微克制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然后掉头顺着原路返回去的话,那么后来糟糕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但是王家栋这个人,如果他稍微懂得一点克制的话,都不会弄出当年搞大人家督查女儿肚子的事情来。那样危险而刺激的事情都做过了,区区一个擅闯私宅又算得了什么呢?
王家栋拨开盛放着粉色小花的灌木丛,水声突然出现在耳朵边上。他扭头一望,只见庭院树木深处竟然有一片盛开着荷花的水池,在午后细碎的阳光下泛出点点粼光。一个少年斜坐池边的大理石基座上,全身湿淋淋的,就裹了一条宽大的白色浴巾,整个肩膀、手臂、大腿到脚踝的部位全都暴露在阳光下,白皙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也许刚刚才从水池里爬上来,头发都湿透了,顺着脖颈一滴滴往下流水。王家栋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唾沫,他几乎能想象那水滴滑进浴巾里,顺着少年削瘦而漂亮的脊背往下,流过精致的肩胛骨,然后到背,到腰,甚至更往下……
刚刚喝下去的酒似乎都在大脑里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