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头想不到,贵人非但爬到了高处,而且几乎爬上了这天底下的最高处。
至于阿弦……
想到阿弦,原本紧绷的脸跟心都松懈下来,阿弦,阿弦不同。
方才想到那位贵人,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又几乎被毒死的压迫感。
但是一想到阿弦,就好似从豳州的寒冬转入了初夏,这样自在而松快。
如果说两个人在容貌上有某些相似之处,那么能够彻底将两个人划分区别开来的,就是这个。
一个如风刀霜剑,就算满面含笑也如笑里藏刀,一个让人心生喜悦,不管何时何地,何种模样,何等境遇,一想起她,都会欣然生动。
老朱头原本因为自己的双眼是干涸了多年的枯井,早就没有什么泉涌了,但是想到那个从小跟自己相依为命的孩子,想到她的懂事与天真,怯懦与勇敢,忽然心酸。
从东市马贩子家里借了一头健驴,老朱头骑着驴出了桐县。
自打定居,他极少出县城,除非是有要事。
他骑着驴儿且走且看,玄影跟在身旁,它不像是平日一样四处撒欢,却只规规矩矩地守在左右。
秋日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