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得什么样?有多高?”我的心跳开始加快。
“他长得很好看,鼻子很挺,眼睛的形状有点长。我没见过那样的眼睛,但说实话,真是漂亮。身高么,应该是高你一个半头。”
“他叫什么名字?”我把手放在桌下,不让看到它们在微微地抖。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从来不在我面前叫他的名字。他自己让我叫他陈先生。”
直觉告诉我,这位陈先生就是靖平。
又见周扒皮(云深)
的一声哀叹打断了我此时心中的雀越与兴奋。他愁眉苦脸地说:“明天老头的儿子要娶媳妇,新娘子家点名要摆法国菜的酒席,就在我这儿定了菜。可昨天我的厨子摔折了胳膊,没法做饭了。明天上午,他们要来取菜。我自己又不会做,这可怎么办?我这卡瓦大饭店的牌子算是砸了。”
“你今晚让我们在这里留宿,明天我们帮你做饭,好不好?”机会来了,我一定要抓住。
“你做的菜挺好吃,可那是中国菜。我的厨子可不简单,他打仗以前是在佩哥拉的大馆子里做过的,能烧一手地道的法国菜,在我们这里方圆几十里都是有名的。”半是疑虑,半是得意。
法国菜?正中下怀。法国菜是靖平除了中国菜以外最喜爱的菜系,因此也成了我的拿手。
我笑眯眯地对说:“现在带我去你的菜窖看看好不好?这样我可以计划明天的菜谱。保证不会给你丢面子。”
当晚,腾出一间杂物间给我和鄢琪住下,德钧则在厨子的房间里打地铺。
第二天早上四点,我们被拍醒开始干活。婚宴的饭菜要在今天上午十点之前做好。
德钧在院子里劈柴,我在刮鱼鳞,正在按板上切洋葱的鄢琪抹了一把被熏出的眼泪,小声嘀咕:“这个非洲周扒皮。”
正在一旁削土豆皮的抬起头,对鄢琪“嘿嘿”一笑,还好他听不懂中文。
“鄢琪,对不起。这怕不是你想像的非洲之行。我为了自己,累苦了你和德钧。这样做实在是自私。”我抱歉地对她说。我先前一直沉浸在就要找到靖平的喜悦兴奋里,现在才突然惊觉内疚。
鄢琪夸张地横我一眼:“你说些什么见外话?保护你是德钧的职责。至于我么,朋友是干什么用的?再说了,这次旅行的费用都是你出的。我拿了你的钱财当然要替你消灾。你就别再腻腻歪歪的了。”
我伸手过去握了她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她一眨圆圆的眼睛,对我安慰温和地笑。我鼻子一阵酸起来。
“你们别楞着呀,时间要来不及了。”催着我们。
鄢琪听不懂法语,可也能猜出此时的意思,她就满脸堆笑地对着用中文说:“周扒皮老爷,你再催我,我就给这菜里下泻药,让人吃了以后过来拆了你的店。”
稀里糊涂地看着鄢琪,然后又是“嘿嘿”裂嘴一笑,逗得我和鄢琪也大笑不止。
十点钟时,家来人取走了做好的饭菜,他们尝了尝菜的味道,表示很满意。
进屋来向我们道谢:“真是多亏你们啦,不然我这个店的牌子就砸了。”
这时,一阵刹车声从院门外传来。
“一定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帮住客来了。这地方除了他们,别人都没汽车。”说着就要去开门。
“别告诉他们我们在这里。”我忙嘱咐他。
他一面点头,一面小跑着出去。剩下我们三人站在杂物间的窗前,偷偷看出去。
两个白人男子跟着走进院子里,其中一个年纪在二三十岁之间,另一个身形很魁梧,但留了一脸大胡子,让我看不出年龄。
他们把几个胀鼓鼓的,里面大概是他们换下来的衣服,接着又把给他们洗好的上次的衣服和一些腌肉水果装上车,再跟寒暄了两句,然后绝尘而去。
乐颠颠地跑回来:“ryon先生又付了我下个月的全部房钱。跟这样的主顾做生意可真合算。”
“ryon先生是哪一个?”我问他。
“就是那个大胡子。”
“他没说他们下次什么时候会过来住?”我有点急了。
“ryon先生说他们最近比较忙,不一定什么时候会过来。” 回答。
我该怎么办?怎样才能留下来等靖平的消息?火花一闪,我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你的饭店不再收住客,但饭菜仍是要买的,是不是?”我问。
点点头。
“现在你厨子的手伤了,至少也要养上几个月。这期间要是有了食客上门,谁来做菜?”我眨眨眼睛。
“我打算去贝德因市再找个临时的厨子对付上一段时间。”回答。
“临时的厨子最不好找,而且要价又高得吓人。”德钧像是领会了我的企图,便在一旁用法语帮腔。
“说得也是。” 唉声叹气,一脸的愁。
我提议道:“我们喜欢这里的风景,但苦于没地方住,你这地方大,但厨子却不能做饭。不如在找到临时的厨师以前,你让我们住在这里,我们替你做饭好了。”
“可是那帮房客告诉过我不让除了我和厨子以外的任何人住进来。”为难起来。
“你瞒着他们不就行啦?”我说。
转转眼睛:“那你们要多少工钱?”
我本想说不要钱,但怕这样太露骨,会让他起疑我们的动机,就改口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