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命了么?”
我被迫回头,看到方才往虚无处飘的人此刻正活生生站着前面,衣服面貌一般无异,只是冷眉冷脸,仿似本仙姑欠他几万两银子。
真真如一盆冷水泼在我头上。
只是祗莲帝君,你你你、你那手往哪里放?
“松手!”我结结巴巴,慌忙间抬手便推去,没想到根本没有推动,身体反而因反弹之力往后跌。
“啊!”温玉渲惊叫。
“啊!”我则惨叫。
与此同时,面前光明乍起。
风呼啸而过,长剑载着三人,瞬间冲出坛口。
那天,守在天门下翘首以待的两弟子还没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便给从天而降的本仙姑狠狠砸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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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我做了个梦。
依稀便是在天界某处殿宇,仙障袅袅,一切十分美好。
祗莲帝君坐上首,我下座。
我貌似摇身一变成了地位尊贵的上仙,身上披钗带环,颔首敛眉,唇角似嗔含笑,竟是既端庄又风情;四名仙娥手执牡丹宫灯,静静守在后方。
一切如真似幻,帝君掩在一片云雾飘渺间,风采翩翩,温润如玉。
还冲我笑,笑得一团和气,和顺可亲。
眼神黏黏湿湿腻腻,我暗暗吃惊,帝君他好似变了个人,从未如此fēng_liú多情。
我喝茶,帝君也喝茶。
喝完我质问:“听闻帝君上疏天帝,要将我贬下凡间,不知何事竟得罪了帝君?”
帝君他过来牵我的手,姿态熟谂,似已与我好了千千万万年。他温柔含笑且专注,说:“天帝派我下凡,我一人前往好不寂寞,因此拉你同去。”
近在咫尺间,帝君那温柔深沉的眼波,让人沉溺。
我的心情很微妙,飘飘然像长了什么灵芝仙草。我一直以为祗莲帝君他不喜欢我,如今看来竟是大错特错,他分明仰慕我以久。
惊喜之间,不知为何身躯已在南天门外。
“这便下去吧。”祗莲帝君柔声说。
然后松手。
还没从帝君那碗威力十足的迷汤中回过味儿,身体骤然间腾空,我吃惊地发现自己半分仙术也施展不出,直直自南天门外跌了下来!
梦里头,我只差点捶胸顿足,好你个阴险帝君,竟连摔我两次!
好罢,我也不是没自知之明,如今我这副模样,要貌没貌,至于那内在美深层次的东西,见那一面二面的,要发觉也甚难,实在入不得高高在上的帝君眼底,可你也不能眼睁睁地瞧我一女的在面前狼狈趴下,伤我自尊哪。
我给跌醒,守在床边是我那儿子,小脸冷峻冷峻的,眼窝却肿得像二只兔眼,想来这一次是吓着他了。
看他这副模样,奇异地想起仙界与我相伴了三百年的那头小狐狸,小家伙幻化成人形,只怕也差不多这样子罢?
这儿子……真是越看越顺眼。
我无数次告诉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不是我的,生下的儿子只当是半路捡的,况且人仙殊途,再怎么相亲,阿寒总归要弃我而去,遁入六道轮回,一碗孟婆汤,忘却前尘。
这母子缘份只不过我漫长仙途中一段短暂经历,万万不能过于投入。
可越是这么想,越是舍不得。
师兄便曾批评过我,过于执着爱 欲怨憎,导致修行上进展极慢。现在这毛病不仅没好,还有越发严重的趋势,想来往后我要出息也难了。
罢了,为长远计,这师还是要拜的,假如造化好,某天这便宜儿子修成正果,便可与我在天界重续这缘份罢?
神宵派门规甚严,弟子分了个三六九等,充份体现了贵贱有等那套法则。
其中,不记名弟子,便住在外围。所谓不记名弟子,便是非正式的弟子,这些多半是附近的居民或收留无处可去的孤儿,能学的也是否些粗浅功夫,平时多半担任杂役的工作,最终能转为正式弟子的,极少。
住在中庭的就是一般弟子了。这些都是在某长老或某师叔师伯记了档的正式弟子。修习比较上乘的道法,担任山上巡哨保全工作。那日拿剑齐齐指着我的,便是中庭的弟子。
至于内庭,俩字,禁地。
我是以客人的身份住在中庭的一排精舍里面。
身上的跌伤并不严重,严重的是给我砸伤的那二名弟子。温玉渲从坛子里头出来后晕了七八天,勉强捡回个人样。而那时我早好了,愣是在床上装病装到温玉渲病好了来看我为止。
他倒有些义气,听了拜师的事虽无法应承,但一口答应帮忙。
“过几日便是三清祭,到时门中师兄弟都会到齐。我便问问各位师兄的意思。”他歉然道:“若在平时,拜师收徒之事并不是这么严格,只是这段时间山上妖患四起,师门门禁甚严,姑娘请海涵。”
他当我半个救命恩人,客气得不得了。
自好了些,他每日都来看望,话些家常,从入口的食物到东南西北风,嘘寒问暖,真真尽心尽意。他还送了阿寒一柄小剑,教了阿寒一套拳脚功夫。几次眼花似乎还看到他有些讨好阿寒的意思,只是我养的这愁人小孩似乎并不怎么领情。
不知怎么的,上山时遇到的馋嘴小光头也缠上了阿寒,涎着脸不是给阿寒塞糖嘴儿便是耍的小玩意,奈何阿寒对他不理不睬。
我后来才知道自己晕着的时候那位风骚四师兄曾过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