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又混蛋了,对她说这些话,恐怕她又要难过了。
可是他没办法,他自私了这么多年,不介意再自私一次,如果放她走,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白沭北这番外话让林晚秋愣了很久,她安静地站在灯影之下,清丽的脸庞越发的白皙可人,只是那双眼却怎么都看不清里边的情绪,似是隔了一层浓稠的雾霭。
白沭北心底还是有些紧张,他往前迈了一步,压低声音:“你过去那么爱我,还记得吗晚秋,我们在一起很开心。我以后会对你好,我们有两个孩子,我们会有个温暖的家。”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林晚秋打断了,林晚秋笑出声,那笑声带着讽刺的冷意,在寒冷的夜色里尖锐地刺激着白沭北的耳膜。
林晚秋是真的不信他的话,她微微抬起眼,黝黑的瞳仁在昏黄的灯光下却亮的惊人。她看着他,那眼神却清清冷冷的不带一丝情绪:“这些话,多耳熟。”
她一直极力控制着情绪,不想再和他争执,两人就这么相忘于江湖是最好的结局。可是他怎么能,怎么还有脸说这种话——
他拿着她的真心亵玩,说着要尝试爱她,可是他真正的心思呢?他不过是想要个保姆,甚至想要羞辱她,这段感情她一直在努力付出着,以为对方多少也是用了心的,没想到他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在欺骗而已。
她从不期望白沭北会以相同的爱来回报,他不爱她是事实,她也是甘之如饴的。可是他至少不能瞧不起她啊,那种被人戏耍的滋味让她越发觉得自己的爱一文不值,自己活得真像一个小丑。
那些压抑的不甘和愤懑,在他这些恬不知耻的话语中陡然爆发了,他怎么能这么逼她,这么不把她当回事儿。
林晚秋闭了闭眼,嘴角微微蠕动着:“你说爱,那我问你,为什么你迟迟不肯给我婚礼?为什么你不愿告诉萌萌我是她的亲生母亲。为什么你从不带我见你的家人朋友,为什么陪着顾小姐,却不愿对我说一句她回来了……白沭北,如果这是你的爱,那我的爱又算什么?”
白沭北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悲伤,被她一连串的“为什么”给怔住了,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如何解释,而是……他这时候才从她话里听出了一丝怨气。
这让他心里又燃起几分希望,伸手就想抱住她:“晚秋。”
他就知道林晚秋没有不爱他,她过去对他那么好,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白沭北心里的喜悦还没升至最高点,就被林晚秋接下来的动作给生生扼杀了,林晚秋侧身避开他,脸上全无表情,看他的眼神冷若寒冰,甚至有些厌恶。
白沭北的手僵在半空,影子孤寂地落在地板上。
屋子里静的出奇,只剩空气潺潺流淌着,到处都充斥着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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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沭北的脸色不好看,他习惯了顺从,无论是家里还是部队,几乎没人能忤逆他。林晚秋已经在他眼里看到了极度的忍耐,他墨黑的眉峰都在隐隐跳动。
“我说过,我不会离婚。”他咬牙说出这句话,唇角抿得很紧,修长的指节一根根攥紧,手背的经脉可怕的紧绷着。
林晚秋知道这男人耐心不好,他的骄傲更是不容许他一次次对谁低头,这恐怕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她索性趁这个机会彻底让他爆发出来,微微扬起下巴:“我知道离婚没你的同意会很难,可是你辛苦了这么多年的事业,不想因为这些半途而废吧?”
她说着按亮了手机屏幕,接着白沭北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照片,那是他和顾安宁——
白沭北黢黑的眼底阴云翻涌,一双眼死死瞪着那照片,手机屏幕的微光刺红了他的眼,眼球剧烈收缩着,疼,好像被针尖细细地扎了上来。
他缓缓抬起眼,目光复杂地落在了林晚秋的脸上。
林晚秋居然会这么对他?记忆里那个乖巧顺从,会躲在他怀里羞涩低笑的女人……面前的脸和回忆里的不断交叠呼应,白沭北脑袋一阵剧痛,感觉自己都快站不稳了。
林晚秋看着他微微有些铁青的脸色,心脏也狠狠抽了一下,可是她不能再和这男人纠缠不清了。摔倒一次是意外,第二次就是活该了,这男人不是自己的良人,早点认清现实吧林晚秋。
她用力扣紧掌心,目光坚定地睨着他:“还有那份代孕协议,里面清楚的写明了你和顾安宁的关系。父亲那一栏,填的的确是你的名字。白沭北,如果我把它们一起交出去,你会怎么样?”
白沭北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足以用震惊来形容了,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林晚秋吗?她脸上的狠绝,她说话时镇定自若的神色,哪里像是临时起意。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咄咄逼人了?
白沭北觉得自己的心都在发抖,他赤红着眼瞪着她,字字清晰地问出口:“你早就想好了?”
林晚秋握了握拳头,淡淡点头:“是。”
她哪里会有这么精明,用这些威胁白沭北离婚,不过是最后不得已的后招。可是白沭北不愿离婚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这么纠缠下去,她永远也逃不出去。
两个人沉默对视着,看彼此的眼神陌生又防备,他们之间谁也没了解过谁,却又都想留住一层防护衣,这让两人的关系更加僵化下来。
白沭北本就冷硬的五官染满寒意,一双眼更是冷的瘆人,他忽然笑出声,身形却倏地往前靠近她,几乎将她困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