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男人,他在意苏凌说的那句话——“我很高兴,你的初吻是我的。”只是一吻,便被她看出是初吻,这无疑只说明了一点——他的吻技差。
男人的自尊心很强,尤其是在这方面,决不允许被自己的女朋友看轻。他更心塞的是,如果没有对比,怎么会有好差之分?于是徐彦宁在意了,也吃醋了。
他是决计不会承认那晚自己回去之后,就开始搜索吻技以及男女之间应该如何恋爱的。他想给苏凌最好的,从物质到感情,她也值得最好的对待。
呃……苏凌清了清嗓子,才抿嘴笑了:“能够彼此分享初吻,的确是件愉快的事。”
徐彦宁这才舒展了眉头,又认真地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不需要刻意隐瞒,如果你觉得不方便,那么我同意不公开。若是你想公开了,我也会护你远离流言蜚语。苏凌,对你,我从来都不是玩玩而已。”
他的眼神十分真挚,竟有如宣誓一般,对她承诺他对待感情的态度很认真。苏凌又岂会不了解他?他的感情,可遇而不可求。即使他真的告白了,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她也还是不敢笃定。
你有过这种经历吗?你心心念念的人,在你毫无思想准备甚至快要放弃时,忽然对你说,他注意到了你,甚至对你动了心。
那晚,苏凌失眠了,长久以来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通通消失不见,一个人躺在床上兴奋得翻来覆去,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心花怒放”、“小鹿乱撞”。
一闭上双眼就能想起他满含温柔的眼神,耳畔不断回响着他说的那句话——“现在对你表白,还来得及吗?”犹如天籁,伴着她入眠。如果是梦,那么她希望能够再持久一点。
她二十四岁了,不是天真烂漫的十七八岁的小女生,不会再有美妙的幻想。她不敢去奢想这段爱情会走向永远,毕竟未来充满变数,而徐家,更是她遥不可及的。她只是想顺从自己的心意答应他,毕竟这是她根本无法拒绝的,也是一直以来所期盼的。
相信吗?她在答应徐彦宁的那一刻就做好了随时接受分手的准备,只有这样,彼此才能免于更深的伤害。苏凌几乎理智到极致,该放纵时就放纵,该清醒时就清醒。
譬如此刻,她握着徐彦宁的手,隐隐用力,几乎是恳求一般,轻颤着开口:“徐彦宁,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厌烦我了,那么你不要担心会伤害我,一定要向我坦白。”
因为爱情,卑微至此,清冷如苏凌,都会失去最初的淡定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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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彦宁回到家中,将钥匙随手扔到茶几上,又在最右边的抽屉里找烟,他很烦躁。
脑子里不断重复着苏凌的那句话——“如果不爱了,不要隐瞒。”
原本以为,爱情之于他而言,已是极其慎重的选择,如今他却发现苏凌对于爱情的定义,沉重到他都难以想像。都说爱情是盲目的、冲动的、无法自持的,而她要多冷静,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在没有达到真正的永远之前,谁也无法保证未来,可他至少在决定开始之前,就从来都没有分开的打算。猛然听她提起“分手”两个字,他竟会心惊。
苏凌缺乏安全感,所以才会患得患失。而他能做的,唯有以感情说明一切。只是,他又想起了一件事,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向她坦白。
他烦躁地脱下衬衫,进了浴室洗澡。水流直下,模糊了视线,他闭上眼,眼前竟清晰地映入苏凌隐忍的神色,心下某个地方竟然开始抽痛。
这是不是传说中爱情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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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抽出书架上的那本书——《不配》,扉页上留有她一年前写下的一句话——不相配的人,真的可以在一起吗?
方才在楼下,徐彦宁似乎是生气了,虽然他极力抑制着怒气,她却还是看出来了。对于她说的那句话,他回应了四个字:“你相信我。”
她抿紧嘴唇,提起笔,在那句话的后面又添了一句——如果是你,我愿意一试。
合上书,苏凌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这天夜里,熟睡中的她,连嘴角都是弯的,梦都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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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工作都很忙,彼此并没有多少见面的机会。不过这样的相处模式,却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反而每天都在期待着见面的时刻,将这一丝心动当做生活中的一点小惊喜。
徐彦宁每晚下班后都会去a市电视台楼下接她,既然她不喜欢太过张扬,那么他就坐在车里静静地等她。
苏凌掌握不了准确的下班时间,有时她出来时,徐彦宁正在车里打盹,眼底有些发青,疲态尽显。她就站在车窗外安静地看着他的侧脸,不出声打扰,也不敲车窗叫醒他,只等他睁开眼醒过来,才对他展颜一笑。
徐彦宁睡得熟,根本不知道她在外面站了多久。秋意渐浓,晚风萧瑟,她的头发都随之飞舞,偏偏还穿着单薄,明明身体就在不由得瑟缩,还非要强撑着。
他不禁出声责怪:“怎么不叫醒我?”一边说着,一边握住了她的手,果然一片冰冷,一时更是懊恼不已,他不该睡着的。
苏凌任他为自己取暖,他的大手温暖地包裹着她的手,薄茧轻轻滑过她的指尖,暖流似乎会过渡,不然她为什么连心都是暖的?lt;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