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哑巴就被人拎着后衣领带了回来,似乎吃了一点苦头,眼里满是惧色,看着昭华瑟瑟发抖,好半天没敢动弹一下。
「阁主喜欢吃你做的面,你就乖乖的留下,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有些厌倦哑巴老是逃跑,昭华先笑了笑,然后突然就变了脸,搁下一句狠话。看到哑巴的脸剎那间吓得一片惨白,他又觉得好像有些过头了,伸手摸摸哑巴的脸,拍了拍,柔声道,「只要你听话,我保证,什么事都没有。」
昭华很少威胁别人,第一次发狠居然是是对着一个哑巴。看见哑巴满是惧色的眼睛,他开始觉得有点惭愧,堂堂黄天宫镇龙阁的三把手,居然这样对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于是他下决心,以后要对哑巴好一点,尤其是哑巴那做面条的双手,一定要保护好。
「哑巴的手是怎么伤的?」昭华问文星。
「哦,几个地痞,争风吃醋。」
「你怎么处置的?」
「以牙还牙,打断了。」文星轻描淡写带过。别瞧他外表弱不禁风像个书生,事实上镇龙阁苐一狠人,非他莫属。
昭华听了,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拍了拍手招来几个隐在暗处的随从,吩咐找到那几个地痞时,再把他们的脚打断一次。一般情况下昭华不是狠人,只不过他狠起来的时候,也不是人。
两人说话时,没有避讳哑巴,只不过哑巴反应有些慢,等他们走了好久才渐渐明白过来,缩着手抖了半天。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文星和昭华让哑巴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哑巴没有反抗的权利,如果再敢逃跑,哑巴的两条腿,恐怕就很难保得住了。做面条,用的是手,不是腿。
自此之后,哑巴就老实了,他只是个做面条的,没有什么威武不能屈的傲骨,面对强权,他只有屈服。反正都是做面条,在哪里不能做?
哑巴的脑袋不太好使,认清事实后也就只能这样自我安慰着,只是看昭华和文星的目光,总带着三分惧色。
在洛阳停留半个月,在哑巴到来之后,阁主终于肯继续上路了。
文星长长叹了一口气。那神奇的面条啊,居然耽误了他们半个月的行程,如果知道阁主每天三更半夜跑到二十里外的一个小面摊去吃面条,他早出手把哑巴绑回来了。
而昭华却还有些隐忧,偷偷的问文星:「你说阁主会吃多久的面条?」
哑巴来了以后,他终于能从一堆蔬菜鱼肉中解脱出来,才兴奋没多久,就又开始担心起来。
「也许一天,也许一辈子。」
这要取决于阁主到底是喜欢面条,还是喜欢……文星骑在马上,看了身后的马车一眼,哑巴缩在车厢前面的驾坐上,正昏昏欲睡,下巴随着车轮的转动一点一点的。如果忽略那张脸上的伤,很有几分憨态可掬与讨喜之处,但如果说阁主喜欢这个哑巴的话,似乎还是有些匪夷所思。
「切,说了等于没说。」昭华很鄙视地看了文星一眼,然后顺着文星的目光,也看向了哑巴。
似乎感觉有人在注视,哑巴的头猛地一点,然后惊醒了。他慌张地四下张望,没有发现异常,这才又开始打起了盹。
因为文星和昭华早在哑巴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转过头去,目不斜视。
「前面就是鹰嘴岩了吧。」
走了半天,昭华抬手挡了挡太阳。初夏的太阳,已经开始肆意的释放热量,就算武功高手也是会觉得热的,他想到树荫下休息休息。
「小心,听说这里有熊出没。」文星一本正经。
「哈,正想吃熊掌呢……」昭华大笑,笑到一半,旁边的树丛里猛然扑出一道黑影,「啊!文星你这个死乌鸦嘴……」
昭华惨叫一声,飞快的从马上跳了起来,凌空一脚,将黑影踢得倒飞出去,但更多的黑影从树林里扑了出来,目标直指--马车!
不是熊,全是黑衣杀手。
哑巴被昭华的惨叫声惊醒,才一睁眼,就看到无数黑影挟带着寒光森森的利刃直扑而来,顿时骇得面无人色,顾不得马车还在往前走,连滚带爬地便跌下了驾座。车夫似乎没有料到哑巴会有这样的举动,猛然一拉马缰,再想伸手把他拉回来时已经迟了。
哑巴滚下车,还跌了一跤,爬起来抱着脑袋就准备逃窜,经过车门侧时,车门突然无声无息的开了,一只手抓住哑巴的衣领,将他拖到车厢里,然后只听得耳边冷冷地一声轻叱:「滚!」
车厢外,同时传出数十声惨叫,就再无声息了。
淡淡的血腥味飘在鼻间,哑巴一阵恶心,怎么也没敢推开车门向外张望。
车厢内极其安静,脚下铺的是雪白的狼皮垫,那个像仙人一样美丽的阁主就盘膝坐在中间,没有睁眼,也没有动,仿佛刚才拉哑巴上车,又仅凭着一声轻叱就将来袭的数十个黑衣杀手生生震死的人并不是他。
哑巴悄悄往车厢角落里挪了挪,车身一晃,又开始前行。过了一会儿,车内静悄悄的沉闷气氛,让哑巴渐渐升起毛骨悚然的感觉,与阁主近在咫尺的距离,更令他非常没有安全感。他想下车坐回驾座上去,可是偷偷看了阁主没有表情的脸,哑巴本来就不大的胆子,似乎又变得更小了。
最终,哑巴还是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