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枪拽走,跟随沈之沛进入会议室,继续保持三五步距离驻足,笔挺站立。
沈之沛在沙发上坐下,疲惫的揉了揉额角:“许参谋,其实,我早知道你和夫人的事了……”
沈之沛的开门见山让许浩南再无防备,俊美脸庞顿时涨红:“将军。”
“现在,我只想听你一句话,你们二人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沈之沛恳切的目光投射在许浩南身上,放佛先前所有愤慨怒火均已平息。许浩南当然戒防沈之沛是在诈取口供,但他还是直向前迈出两步,站在沈之沛面前:“报告将军,是真的。”
沈之沛没有预料许浩南居然有胆量当着自己面承认肖想夫人,他很快恢复慈爱笑意:“这样甚好,如今我也不妨于你说清楚,这次我离开不会带夫人走,一来她与我无用,二来她现在身上有伤我不想被偷拖延时间,我想留下一个人将她送回黎家疗养。而这个人,就是你!”
变相释放雪梅和许浩南的态度让许浩南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他不能确定沈之沛心中真实意思,警惕地瞥了眼沈之沛手中上了膛的勃朗宁手枪。他明白在沈之沛心中黎雪梅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但毕竟曾经是服侍枕边的女人,以沈之沛跋扈性格怎会如此轻易转手他人?
许浩南顾左右而言他:“此次出行一切事宜皆是由将军一手安排,定会万无一失,即便带上夫人,也无妨。”沈之沛此次离开上海,表面上无论事无巨细均由许浩南一手操办,可凭借许浩南对沈之沛多年了解知道自己手上掌握的不过是他掩人耳目的障眼法,另一条真正用于逃离的路线,谁都不知道。
沈之沛望了许浩南忍不住叹口气:“既然你没这份心,我就把夫人带走了,她跟我多年始终尽心服侍,本来是想赏她个美满姻缘的。”
许浩南迟疑:“夫人能终生陪在将军身边,才是最美满的姻缘。”
沈之沛眼底仍有笑意:“大丈夫何患无妻,你我皆是。只是没想到,贤侄当真是个冷情郎君。”
沈之沛的目光无形逼迫许浩南不得不抬起头:“并非属下无情,而是自认不能如将军般叱咤风云足以令女子倚赖终生。”
“好,既然你承认这份心,本将军就索性成全你,明日一早你带夫人离开,违令者杀无赦。”沈之沛语气再不容许浩南拒绝。
许浩南知是再不能辩解,敬礼后默默走向会议室的门将门轻轻掩好。
沈之沛这才将手枪里的子弹卸下,卸到本应该穿透许浩南太阳穴的那颗子弹,他眼底流出愤恨意味。
或许真有老天爷在帮着对奸夫淫妇,就在他一心想取许浩南性命情况下仍能让他侥幸逃脱,若非这颗子弹失效,他早将这伙逆贼一起杀掉,如今子弹卡壳,失去了最佳良机,他不得不为了掩盖心中真正杀意将许浩南招进会议室,而后那些所谓的谈话,不过是诈骗这个狼心狗肺的逆贼。
许浩南迎在将军府门口从容不乱的样子似乎早知道他会受伤,此次行刺必然脱不掉干系,而出口将黎雪梅许给许浩南就是想先牵扯他眼前注意,令他忧心黎雪梅安危不敢轻易再次行动。
只要明天一早,顺利启程离开,沈之沛确信自己顶会用其他办法结束这两个贱人的狗命。
黎雪梅伤势并不严重,身上伤口多是破碎玻璃割伤,请大夫过来将玻璃残渣从脸颊手臂上取出,消毒上药,人已恢复神智沉沉睡去。
沈之沛借灯光打量雪梅,原本秀美的容貌此刻满布伤口,红白血肉向外翻着又擦了消炎的黄色碘酒,整张脸异样骇人。他对黎雪梅与许浩南偷情一事心中就有不满,再见她容貌尽毁更是厌恶,不过最后一日万事小心,所以未表露出对她憎恨的真实态度。
黎雪梅乍然梦见起轰轰爆破的炸弹厉声尖叫起来,沈之沛揽住她:“不要怕,我没死。”
听得失踪声音雪梅脸色又见苍白,沈之沛知道她定是以为行刺失败了心中大感失望,越发想亲手掐死她,“明日一早我才上路,今夜你早些安睡。”
心中并未生疑的黎雪梅还想挣扎起身去准备离行衣物,沈之沛不动声色拦住她的动作:“你也不必着急,我去叫佣人准备,你先好好休息。”
之所以惶惶起身去收拾衣物,黎雪梅也是唯恐被沈之沛看出她其实并不想离开,见他出言阻拦自己,只得放弃收拾埋头趴在他胸口上撒娇:“雪梅当真舍不得将军府,也舍不得上海。”
沈之沛目光直视窗外阴暗天色,一边拍抚她的脊背一边低声安慰:“过几日我们就回来了,上海滩还是我沈之沛的天下,你还是我沈之沛的女人。”
“好,将军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哪怕是再回上海,也是好的。”黎雪梅小心翼翼回答。
“方才医生说你此次负伤较为严重,胸腔有淤血不宜行动,我与许参谋商量过,让他护送你到黎家休养一段时间,代我在南洋安顿妥当再接你过去,你看如何?”沈之沛试探询问雪梅,手指挑起她的下颌。
雪梅听闻要放她与许浩南出去心中雀跃,正在出神沈之沛又唤了声:“雪梅,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黎雪梅唯恐他再生变化,忙淡淡回答:“只怕将军到时候会忘记我,不来接我了。”
沈之沛对黎雪梅加以敷衍到此为止,他不想与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说话,怕再多说一句都会忍不住伸手掐死她。
门外有人敲门,笃笃笃声音连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