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接连不断的喷嚏声打断了他尚未出口的责骂。
怀温怔了怔,循声看向窝在怀明远腿上的小猫。
“唔……”,攸宁往里缩着脖子,试图把脑袋也埋进去。
她不是有意的,但是她忍不住啊,太呛人了!
怀明远为她顺着毛,视线落在烟灰缸里堆叠了不少的烟蒂,扯了扯嘴角。
“这就是发布会那只猫?”怀温微微眯起眼打量了攸宁半晌,冷哼一声:“玩物丧志。”
见怀明远并未反驳,怀温才满意了些,继续说道:“你要有明深一半用功,爸爸也不至于将整幅心思都花在你弟弟身上。你看看你,就为了一只猫,得罪了宁家,还赔上怀氏的股价。”
话落,怀温深深吸完最后一口烟,将冒着火星的烟蒂碾灭在烟灰缸里,一抬眼,正好看到怀明远低头安抚膝上的小猫,姿态闲适。
那低垂的眉眼,像极了记忆中的那个人。
怀温骤然觉得烦躁,蹙了蹙眉,转身走出去,留下了满屋子的乌烟瘴气。
人走了,攸宁慢慢从怀明远掌心里钻出来,扬起脑袋看他。
不管他们父子间有何龃龉,至少,怀明远这次是因为她才落了下风的。
这么想着,她把前爪搭在他手心里,朝他“喵”了声。
别丧气呀,下次努力给你挣回面子。
“很难闻是不是?”怀明远显然没能理解攸宁的安慰,摸了摸她仰起的脑袋,起身拉开窗帘散味。
“咳——”裴谦提着餐盒进来,皱紧了眉头:“怀叔叔这是抽了多少烟啊?”
“不会又挨骂了吧?”他看了眼耷拉着脑袋的小猫:“让你带宠物上班,活该。”
攸宁慢悠悠站起来,手脚并用地往裴谦腿上爬,却在爪子踩上他手背的瞬间,前爪打滑,摔瘫了。
本能地想抓住什么稳住身体,攸宁往他手上一划,立即留下了浅浅的几道红痕。
“嘶——”裴谦吃痛缩手。
谁让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活该!
攸宁抬头,得意地冲他叫了几声。
“这小东西居然懂得护主?”裴谦握住前爪将她提到面前,好奇地盯着她看。
陡然腾空让攸宁吓了一跳,“喵喵喵!”混蛋,快放开我!
怀明远随手翻着助理送进来的行程表,见状瞪了他一眼:“你吓到她了。”
裴谦仔细一看,果然有些炸毛,这才放下她,凑过去看怀明远手上的行程表。
瞥见荧光笔标亮的采访一栏,挑了挑眉:“我记得你最不喜欢这些。”
“谁让我捅了窟窿呢?”怀明远不在意地笑笑。
之前因为怀氏易主的流言,有意与怀氏合作的企业都处在观望状态,怀明远身为怀氏总裁,非但无法安定人心,还闹出有损企业形象的事情,导致怀氏股价波动异常,更是使得众多合作方纷纷向其他考虑对象抛出橄榄枝,其中不乏怀氏的竞争对手。
这还是怀明远就任总裁以来第一次出现这么大的纰漏,董事会与他一条心的本就不多,此事一出,不满的声音就更盛了。
毫无疑问,怀明远若是处理不好这件事,那他这个总裁也算做到头了。
裴谦扫过行程表上密密麻麻的安排,心下一动:“你之前说的一石二鸟,跟这有关系吗?”
☆、采访
“怎么没关系?”怀明远将裴谦带进来的餐盒打开,摆到茶几上。
“不懂?”见裴谦还是一脸疑惑的神情,他笑了笑:“我原以为他们目的只在与霍氏的联姻,才把事情闹得那么大,不然,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不管怀家内部有何矛盾,至少在外人看来,他们始终是打断骨肉连着筋的关系。
他闹出这种事情,怀明深身为怀家的一份子,焉能不受牵连。
说到底,这是个破敌八百,自损三千的举动,不明智,可抵不住怀明远乐意。
裴谦想通了,无奈地摇摇头:“难怪老爷子说你任性,人家就等着抓你错处,好能进总部,你偏偏就中套了。”
“不止”,怀明深夹了一筷子菜:“他想利用我的无能衬托自己的能耐,为进董事会铺路。”
这样,董事会的人就更不满他了吧?
裴谦一时沉默。
怀明远却似乎能看懂他的疑虑,敲了敲筷子的顶端:“左传有句话,叫末大必折,尾大不掉。”
“什么意思?”
“意思是,怀氏终究不是留人之处。”
闻言,裴谦顿住筷子,抬头看他,见他神色轻松,仿佛不曾透露过什么,才默默地低头扒饭。
吃过饭,怀明远拿着采访稿到会客室做准备。
采访安排在下午,他翻了翻采访稿,确定没有接受不了的问题,便随意仍在一旁,靠着沙发靠背闭目养神。
从接到老爷子住院的消息,他就没有闭过眼。
在这紧要关头,以一幅疲惫不堪的样子上镜,势必引来外界对怀氏的诸多猜测。
可惜,董事会的人崇尚兵贵神速,并不打算给他喘息的时间。
怀明远扯了扯嘴角,很快陷入睡眠。
却在此时,门悄悄被推开了。
小然伸进来一个脑袋,确认怀明远没有被惊动,松了口气,摸着小猫的后背小声嘱咐:“你不要吵,我就放你进去。”
攸宁歪头,拍了拍他的手背。
等了一会,见她真的听话,小然这才抱着它走进去,小心翼翼地放到沙发上。
攸宁趴在沙发上静静地盯着怀明远看了半晌,许是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