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他们不来。
“还未到,不过在路上了。”
我回头看一眼整齐叠在桌上的嫁衣,旁边放着成套的首饰胭脂。
“帝姬,您要试试么?衣服都是按您的尺寸做的,绝对不会有问题的。”那小婢见我一直看着衣服,便开口问。
我摇摇头,收回视线。
回到床上,又闭上眼。
弄月在想什么,我都清楚。
今日必要有人流血。
我只盼能流得少些。
天色大亮,我被小婢扶着出了薰风阁。
再开一眼自小就当做半个家的浮屠宫,如今芙蕖半满,兰桂仍开,只是故去的人早已见不到几个。走的走,散的散。
名花绮丽,白玉精工雕刻出瑰丽花朵,衬着如今宫内盛放的百十种奇珍异草,一片热闹繁华。
眼见着彩灯高悬,流纱涤荡,但往来婢子们手里都拿着精致的团扇,提着各色奇异宝石装就的帘幕和花朵,一重重挂起,一直挂到姽婳门,连门外的千步梯也不落下。
“你是怎么回事!弄月大人吩咐过,要让帝姬在薰风阁休息,不可请出来,你是不要命了不成,竟敢违抗大人命令!”
我与小婢本漫散走着,忽被一道娇喝拦住去路。
说话的女子一副盛气凌人模样,纤细柳眉紧紧蹙着,杏眼流露出一丝不耐烦,不知怎的,与很久以前的我,似有些像。
“追虞小姐……”那小婢惶恐低下头,似是对眼前这人十分不敢惹。
追虞?似乎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追虞挑起眉毛打量了我一番,语气不冷不热:“甄罗姬就是好命呢,不管什么时候,天下间最好的男人也是先给你挑。”
本以为自己受到这样的挑衅,定要起怒意,却想不到,自己心中倒也并不甚在意。微微一笑:“阁下是哪位大神?甄罗似乎不认识阁下。”
我本没有别的意思,可是周围的小俾们听见我的话,都以为是我故意不给追虞面子,装作不记得这人,殊不知,我确实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追虞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狼狈,狠狠瞪了周围婢子们一眼,恼怒道:“甄罗姬你装什么装!当年涅槃大典,你在猎月台上叫我们一干仙姬当众给你下跪,还害得九别兮姐姐对你行九叩大礼,你现在倒说不认得我了!”
我仔细回忆,当年猎月台上确实同一干讲我是非的仙姬闹出了过节,但那日人多口杂,我哪能一一记得,更何况,她们说到底不过是些普通贵族家的女眷,我若是想把她们面容名字记下,那岂不是也太辛苦。
追虞见我不语,面色更是不豫:“你……好你个甄罗姬!现在九别兮姐姐还下落不明,定是你使了诡计,将姐姐掳了去,现在你还要和弄月大人结亲,也不懂你怎么如此无礼义廉耻,你还真当自己是当年的甄罗姬呢,这天下早就变了!”
微微垂下睫毛,淡淡道:“追虞仙子拦住我就是要说这些?若是没有其他的,甄罗姬先走一步。”说完转身欲走。
“慢着!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脚步一停。
“甄罗姬,你且记着,恶人必有恶报,人在做,天在看,我就不信你为非作歹不得报应!乱世必生妖孽,神界自从你出世以来,变故层生,战祸不断,你生来便是不祥。你尽管再嚣张几日,待我神族有能之辈替天行道将尔收服,你就嚣张不起来了!”
旁边似乎有追虞的人,一个劲拉她,但追虞说在兴头上,甩了那人胳膊,继续冷笑道:“你们南原一家子都是狐媚子,就等着遭报应吧!”
我未说话,只是带着婢子走了。
带已听不见追虞声音,我才淡淡问:“那追虞是何人?”
“回帝姬,好像是东海的人,不过应该也只是阴犀帝某个姬妾的孩子,谱上未见过的。”
“她为何能进来?”想必弄月不会让不相干的人轻易进来。
“听说是阴犀帝召集了不少东海之人,现在在浮屠宫的远不止这些人。”
我心中略有些疑惑:“阴犀叫这么多东海的人来做什么?”
“这个奴婢就不知了,难不成,是来参加帝姬大婚的?”
若是真来参加我大婚,岂会如此无礼放肆。但这话我未说出口,只是淡淡沉吟一下,就不再追问。
今天是我最后的机会,必须要在婚宴之前找到昆仑剑。
昆仑剑本是圣灵大剑,自身剑气直冲九霄,故而多年来一直都只能放在昆仑之巅的火精石中封印,如今虽有剑鞘,但远没有火精石坚固严密,却怎么感觉不到一丝一毫剑的气息呢。
一定有人用法力将剑封存在某处了。
弄月做事谨慎小心,绝不会放在他控制不到的地方,一定还在浮屠宫中,只是到底在哪里呢?
“帝姬,说起来,那追虞说得也不错,天下最好的男子都任您挑选,您怎么就选了弄月大人呢?迦陵频伽大人不好么?”
我心中苦笑,哪有我挑选的份,别人只看个表面,谁解其中曲折。
“哦?你觉得呢?”
那小婢壮了壮胆子:“要我说……还是迦陵频伽大人最好了,人又美貌,法力高强,身份尊贵,又这般温柔……啊,帝姬,我没有和您争的意思。”那小婢说着说着,竟自己害怕起来,连忙抖做一团结结巴巴解释。
我好笑地摇头:“我和妱……迦陵频伽没什么,而且,就算你喜欢他,也不干我事,你不用怕成这样。”
那小婢见我面色如常,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