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金铃就给高夫人送去了茶叶,又趁机邀她出去走走。高夫人自然也乐意,毕竟是显扬带回来的客人,显扬不方便带金铃出门逛逛,她便替高家尽一下地主之谊好了。
“不知道锦云轩在哪里,我倒是想去看看。”走了一阵,金铃才委婉地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高夫人侧过脸来,眼睛里露出几分疑惑来,问道:“金铃,要我说你的手艺也不比锦云轩这个老字号差,何必再去光顾别人的店呢?”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做的是最好的,所以,我想去锦云轩学习一下。”金铃收起自己的真实心思,回答得很顺畅,滴水不漏。
高夫人一边轻声赞叹,一边点头表示赞赏:“原来如此,谦虚好学,难能可贵。”
金铃心下一喜,知道自己在高夫人心中留下了好印象,便更加热络起来了。高夫人乃扬州人氏,在京城已有八年,思乡心切,金铃便投其所好,跟她说了些扬州城的一些趣事,高夫人听得很开心,原本有些苍白虚弱的脸庞也显得红润了些。
没过多久,她们就站在了一家商铺前,生意不错,来往皆是穿着打扮富贵之人。金铃抬头看了一眼匾额——上书“锦云轩”三字,颇具气势,店面也富丽堂皇。她又转过身去,看到对面街上还有一家首饰店,离锦云轩并不远,但是生意就差多了。
金铃收回目光,搀扶着高夫人走上台阶,刚进店就有人过来招呼着。
“夫人小姐,我们这里刚刚推出了一批新的式样,要不要看看?”年轻的伙计迎上来说道,目光落在金铃身上,心下一动,推销起来更加卖力。
金铃用目光征询了一下高夫人的意思,才温柔地应道:“好啊,那就看看。”
说完,伙计就领着她们走到一处展示柜前,整齐的一排锦盒里放着各式花样的首饰,钗、步摇、臂钏……做工皆精细、花样也很别致,有几款极具创意,即使是金铃见了,也觉得很喜欢,甚至有些惊叹。
“如果没有喜欢的,夫人小姐还可以定做,我们锦云轩最注重的就是顾客的喜好了。”
金铃浅笑着,并没有说话,反而询问着高夫人的意见。高夫人看哪款都喜欢,实在选不上来了。金铃便开始跟她一一讲述每一款首饰的优劣所在,听得旁边的伙计咋舌。
等到讲解完毕,身旁突然想起一阵掌声,金铃稍稍张大眼睛,略微惊愕地侧过脸去,却见锦云轩的女掌柜走了上来,对着金铃欠了欠身:“真是惭愧,姑娘所解,真是让我佩服。”
“瑕不掩瑜,这批首饰还是上品,是我应该惭愧才是,竟然斗胆在高人面前班门弄斧。”金铃心里当然得意,不过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大家闺秀的风范,还自贬了一下自己的身价。
女掌柜名为锦娘,年纪不大,不过三十有余,却是精明得很,她又岂能看不出金铃是否是真正的行家呢?
“姑娘真是过谦了。”锦娘刚刚说完,便听到身后的有脚步声传来。
一个窈窕女子手里捧着朱红托盘走了上来,闷闷地低着头,并不注意其他,光顾着脚下的路,在锦娘身边停了下来,声音也不大:“锦娘。”
“宝珠,你来得正好,刚才有位行家姑娘可是把你做的首饰一一指出了瑕疵之处,以后你要更加留心才是。”
锦娘话音刚落,低着头的女子不由抬起头来,眉头一蹙,看向锦娘口中的行家姑娘,竟是有几分熟悉,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只能闷声应了一声:“宝珠知道。”
金铃看到宝珠的第一眼也是惊了一下,不过脸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扮好人一向都是她的好戏,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自己曾经的对手,金铃也不由想来一出故人相遇的好戏。
“宝珠姐姐,难道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金铃。”金铃佯作试探性地询问她,心里却不由冷笑了一声。
宝珠身子一震,猛地抬起下颔,露出不可置信的脸色,声音颤抖地从嗓子里滑了出来:“姚金玲!”随着声音流出,她不由往后退了几步,与金铃保持了一段距离。
“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金铃一副不计前嫌的模样,继续说道,“在扬州江家的时候,你不告而别,大家都很担心你,能够看到你平安无事,真是老天保佑。”
宝珠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咬着嘴唇,几乎要咬破流血了,声音几乎是挤出来的:“真是多谢你的关心了。”
“原来你们是故人了。”锦娘笑着说道,心里却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如果能把姚金玲拉到自己的锦云轩,也不妨说是一件好事,不过她还不能肯定金铃的手艺。
“我很喜欢这支鸳鸯戏珠。”金铃捻起锦盒里的银钗,“手工很精细啊,宝珠姐姐的手还是当年那么巧啊。”金铃故意提起了手的事情,心里却有种折磨人的痛快感。
“掌柜的,这支钗我要了。”金铃这么说着,那个在旁边看戏的伙计总算是回过魂来了,正准备去拿铜镜上来,却被金铃喝止住了,“不必了,这么好的钗,不必试了。”
金铃说完,就付了钱。临走前,还回头熟络地对着宝珠说道:“宝珠姐姐,后会有期。”
从锦云轩走了出来,她故意经过了对面街道的那家首饰店——菡香轩,这家店要比锦云轩小些,店面装修也下了一番功夫,但是因为锦云轩压着一头,生意必然好不到哪里去。
回到高府,金铃进了自己房间,给自己捏了捏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