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那么不喜欢我儿子?”
和悦端着茶杯,小口浅啜,如湖水般清澈的眸子总是那么迷人。冯泽凯终于明白自己不是沉迷在和悦外在的美丽,而是她那一双永远都干净清透的眼睛。
“你儿子也不喜欢我,还是你觉得我有必要巴结他?”冯泽凯抿了一口茶水便放下了,靠在椅子上的样子有些散漫。
和悦轻声笑笑,“现在这么问,晚了。”
离婚协议都签了,感觉自己说话多了些底气,这次是冯泽凯主动放过她的,谢天谢地!
“有考虑以后的生活么?你可以回到贺、、”
“哥哥!”和悦低喝一声,截住冯泽凯状似无意,却刻意要说的话。
轻抚一下盛开的桔花,眸子里全是金黄的颜色,花开时这么耀眼,花败时却凋零一片,就好像人这一辈子,有起有伏,但不是所有人都经历得起这样起伏不定的人生,或许在某一刻就沉船了,没了。五年来平淡宁静的生活于她,很知足。
缄默了一会儿,淡然道,“我现在过得很好,赫赫很懂事,这样的生活,我很知足。”
他既然放开了和悦,那么必然要将和悦再度推到贺天身边,其一,是因为赫赫的存在,其二,是和悦从没有忘记这个男人,甚至他断定和悦依然爱贺天如初。
这五年来,他一直关注着贺天的私生活,虽然讨厌这个有风.流史的男人,然而从离开和悦后,竟没有碰过任何女人,这真是令他大跌眼镜。
这五年来,他一直在赌,赌贺天会娶别的女人,那么和悦必然死心,可是和悦却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不主动、也不听关于贺天的任何信息。
这五年来,他非常不甘心成为齐谭棋局上的棋子,到头来,还是逃不掉。这一盘棋,一开始,他一举定乾坤,最后,两败俱伤。
世上没有后悔药,怕是父亲到死也没原谅自己对和秀秀的所作所为吧,所以在死的最后一刻,才死不瞑目!
而他这五年,好似也在重蹈着父亲的覆辙,与和悦成婚一年多,他便看清了内心,因为不甘心,才生生将这覆辙延长了五年之久。
他是懊悔,却梗着脖子不能低头认错,因为他是冯泽凯,有着血腥凌驾而起的自尊与傲然。
“这对赫赫不公平。”冯泽凯只能将自己定义成局外人,还有一重身份,是哥哥,抓住和悦在意的,又说,“他现在小,或许不会在意,可当他长大了,问你,他的爸爸是谁,在哪儿?你怎么回答。”
和悦局促不安,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说她逃避,不敢面对,她认了。
唐人居的生意太红火了,点了餐这么久,只上了一壶茶水,也罢,是她载冯泽凯来的这里的。
“我、我去下洗手间。”起身,小步子蹬蹬蹬地、逃似地向洗手间的方向走。
冯泽凯摇头一笑,自作孽不可活,若不是还惦记着和悦,若不是为了能够心安……狗屁心安,齐谭你个死老头,若不是你吃饱撑没事干给我讲父亲的事情,我至于这么妇人之仁么?早把和悦关进密室,强她百遍也是理所当然!
——
“uncle我们换家餐厅,这里人太多。”贺天有些不满,有名的唐人居没有独立包间,邻桌的距离那么近,一点隐私都没有,靠窗的餐桌显得宽松点,但已经满座了。他不喜欢这样的环境。
“o,再来晚点,就没有座位了,堂堂的贺大总裁,为了你的饮食习惯,我才选择吃中餐的。”ryan一把年纪了,穿得很潮流,戴着一只耳机,听着劲爆的音乐,身子又摇又晃的,说他是皇家雇佣兵头目估计没一个人会信。
“你是自己嘴馋吧。”贺天更喜欢吃西餐。
“no,为了你。”打死也不能承认,多掉份。
“既然这样,换地方。”贺天站了起来。
“好吧,我承认!”ryan抬手,压着贺天肩膀坐下。
平时他可没空品尝中国菜,今天正好闲在,必得解解肚子里的馋虫。
“还要多久上菜?”贺天看着腕表问。
“有点耐心,年轻人。”ryan将另一只无线耳机递给贺天,“打发时间。”
聒耳躁动的音乐细细低低地从空气中侵入贺天的耳膜,对他来说,无疑于菜市场的吆喝声。莫名地想起他为和悦谱写的曲子——《情由天定》,是一首曲风激昂的情歌,字里行间却是柔情似水。
不由得掏出手机,触摸屏幕,一张六年多前与和悦相拥的照片,女人纤瘦的脊背靠在他的胸前,他一只手环着她的身子,一只手握着她的纤纤玉手,两人侧着脸,深情相视,他高大,她娇小,他是她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