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突然照出一张男性的脸,突兀的声音把男孩吓得从座位上弹起。
“哇哇哇——!大哥你要吓死人啊!”
车窗外的男人笑,“问你这小子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干什么?怎么?后面坐的是谁啊?”
“是一个为情所困,失忆潦倒的小警察啊!我做好事,准备把他载回去!”
“你知道他家住哪?把他载回去?”
男人笑得更厉害了,往后瞧莫笛,正对上莫笛睁着空洞无神的双眼。
男人愣了一瞬,笑道,“呵呵……你好,你醒了?”
莫笛寒冰彻骨的眼瞄他,并不理会,径自打开车门,迈步朝一个方向走去,留给后面两人一个孤独的背影。
“他怎么一下子又清醒了?”男人看着莫笛背影的眼睛透着幽暗,“他真的是警察?”
“不、不知道……猜的!”
男孩微张着嘴,直盯着莫笛的背影,满脸惊讶,“好冷……”
“这都能乱猜!他还是学生吧!你知不知道他进去哪里啦!你给我立刻回家去!快点!”男人说着,朝男孩狠狠抛了一眼,急匆匆的朝莫笛的方向跑去。
男孩嘟哝,“我当然知道那里是哪咯……gay吧嘛……”
莫笛坐在吧台前,拿起满杯的啤酒,咕噜一口,满杯下肚。
冰冷的啤酒感觉畅快,刺激着喉咙,肠胃,也刺激着泪腺,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住眼泪不再决堤。
酒精真的有麻痹作用,他觉得脑子里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用去想,什么也想不起,这样挺好,轻松极了。
他不停地机械重复着灌酒的动作,一瓶接一瓶,喝了差不多半打,终于可以醉醺醺的倒在吧台上,混沌游离在世间外。
等他因头疼而稍微清醒时,才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他酒醉得一塌糊涂,呆呆着看了看完全陌生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
他想不起是怎么到这里的,好像是别人说要跟他上床?
他于是肆无忌惮的对着空旷的房间大喊:“要不要做啊!快点!去哪啦!”
话音一落,他冰凉的脸颊就被温暖滑过,暖意让他心口一震,他惊恐的睁大眼睛,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在用热毛巾帮他擦脸。
他瞟着眼睛嘟哝,“不是要上床嘛……搞这么多花样……要做就快点,不然老子不陪你了……”
饱含热气的毛巾却怎么也不离开他的脸颊,男人动作轻柔,一下一下细心的帮他擦拭。
“不要再擦了……不要再擦了……”
过分的温暖让莫笛的泪腺脆弱,眼泪就要决堤。他不想感觉到温暖,只有冰冷才属于他。
“不要再擦了!”
终于再也抑制不住,莫笛的泪水毫无预警的直流而下,他开始哽咽哭泣。
他推开男人,想要跑出房间,却是全身乏力,像个无助的孩子滑坐到地上。
从酒精的麻痹里面生出一瞬清醒,他声音支离破碎的说:“杜峻林……我恨你……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