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耶律辰毅却没有说话,眼底掠过一抹不安,他上前去,一脚将那尸体的脑袋踹过来,见了那张脸,顿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纵使再淡定,都后退了一步。
而九重天魔尊看了那张脸,顿时目瞪口呆,所有的愤怒全被震惊所取代,这震惊中控制不住的生出恐惧来!
这张脸,这张脸分明就是妖界公主,令狐水的脸呀!
这具尸体就是令狐水!
妖界女皇的告天下书不假,白尤抓了令狐水当作战俘!
白尤在没有谈判前就杀了战俘,而且,战俘还是对方的公主,女皇储君!
“天……天啊……”
西凉魔尊迟迟才缓过神,一步一步后退,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白尤到底想干什么?
他居然杀战俘,整个魔界的历史上,哪怕是再强势的国家,再残忍的暴君都不曾干过这种事情!
居然在没有谈判之前,就杀了战俘!杀了敌国公主!
在妖界女皇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把楼玉都牵扯进来的情况下,在全天下人都等着白尤和妖界女皇谈判的情况下,白尤居然以这种方式,拒绝了谈判!
白尤这是存心想把事情闹大的吗?这是要吃了妖界的前奏呀!
可是,他为何把这份“大礼”送到九重天来呢?
九重天魔尊禁不住打了个冷颤,缓缓看向耶律辰毅……
死寂的后殿中,突然爆发出一个惊天的怒声,“说!回答本尊的问题!”
西凉魔尊虽然自小愚钝,魔尊之位得于偶然,但是多年的执政经历早就把他教聪明了!
这个自闭的儿子,虽然话不多,同任何人的交流都不多,但是他像极了他的母亲,绝顶的聪明,绝对的野心!
这件事,必定同他有关系,否则白尤不会亲自找上门来!
白尤不是应邀来参加祭沙大典的,而是上门问罪来的,说得难听点,是上门算账来的!
“魔界和妖界的海战到底怎么回事!今晚上你如果不给本尊交待清楚,你……你……”
西凉魔尊指着耶律辰毅,气都喘不过来的“你就滚去守陵去!”
耶律辰毅低着头,对于父皇的滔天怒意并没有恐惧,更没有什么反应,他静默地坐了下来。
事到如今,也瞒不住父皇了!
或者,这也是个机会吧,他一直都想在鸣沙山动工,却需要父皇的同意。
“六岁的时候,我在鸣沙山脚下遇到了一个叫颜莹白的丫头……”
一室寂静,耶律辰毅淡淡开了口,而此时,白尤正在回东华宫路上,他让霜月晗先回去,独自一人走在寂静冷清的大街上,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
低着头,静默地一步一步踩着自己的玄莫,禁不住想起当初也是在这样安静的夜晚,他在寒空云宫门口当着众人的面将霜月夜牵走。
两个人一言不发,走了老长老长的路,也是这样,低着头踩着各自的玄莫。
从寒空云宫到白王府,那么长的路,他就问了她一句,“文不会,武不会,那你会什么。”
她说,她身无长物,愧对他。
他说,他要的正是这样的人。
其实,当初也不过是相中了她的体质,换种方式说,他也打了养毒尸的主意,只不过……
她太特别了,性子,能耐,哪怕是一句话,都能挑起他的兴趣。
自己也不是个话多的话,有时候却控制不住想同她多说说话。
思及此,心头不自觉涌出一股苦涩,好久好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
何时,她才会醒来。
明明才分开几日,却感觉几年没见了,他没有把霜月夜带到阿克巴楚,而是托付给城外的一个老朋友了。
突然,一道急促的马蹄声打断白尤的思绪,转身看去,只见是西凉国的迎亲使臣亲自骑马追来了!
东华宫和西华宫,一东一西,是阿克巴楚距离最远的两座宫殿,耶律辰毅分明是有意不让两方接近的。
西凉使臣的到来,似乎在白尤的意料之中,他止步,面无表情冷得骇人,直到西凉使臣到了眼前,这才瞬间有了笑容。
西凉使臣急急下面,“白王爷!”
“使臣大人这是……”白尤明知故问。
“白王爷,不知您在殿上弹奏的曲子什么曲子?不知道可否……”
西凉大臣非常客气用了“您”,然而,白尤的身份,确实也配得上他尊称“您”。
“偶得的曲子,使臣大人对此也有研究?”白尤问到。
“是我们太子殿下喜欢,令下官四处搜寻名曲,今夜听白王之曲,胜过这几年下官找到的任何一首曲子,不知道白王爷可否割爱。”
西凉使臣说着,似乎觉得自己的要求太唐突了,连忙又道,“只要白王爷肯割爱,不管什么条件,在下都可答应。”
话说这么满?
白尤眼底闪过一抹冷笑,道,“这曲子同芊芊公主的舞,倒是绝配。”
使臣大人连连点头,“正是正是。”
白尤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便往前走,使臣大人连忙跟上,“白王爷如何才能割爱,不妨明说。”
“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只不过这曲子是朋友所赠,我那朋友得五日后才能来,不如这样,五日后本王再给你答复?”
听了白尤这话,西凉使臣连忙摆手,“白王爷,五日不成!三日后便迎亲启程了,在下等不到五日呀!”
三日?
白尤眸光骤冷,耶律辰毅放出的消息是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