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燕文灏以后,燕文瑾就一刻不停地抱怨着苏棋语,说话时,他又是抓耳挠腮,又是手脚并用的,满脸都是烦愁苦闷状,这两个月,他是真的被苏棋语折腾怕了。
燕文灏从头到尾都嘴角含笑着听着,若是听到有趣的地方,也会侧过头,挑眉看一眼燕文瑾,简单地应上一声。
燕文瑾:“……”
虽然有回应,但还是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再一次点了头后,燕文灏就觉察到了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抬起了头,在看见不远处站在殿门外,目光慈爱地看着自己的贤妃时,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稍时,又把脚下的步伐迈得大了些。
快步走到贤妃面前,燕文灏朝她认真地行了个礼,随即轻声说道:“母妃,我回来了。”
“好孩子,回来便好。”慈爱地笑了笑,贤妃语气温柔道:“来,进来再说吧,刚好我做了些点心,还是热的。”说着,她又转头,吩咐了宫女去送来茶水。
进了正殿的门,燕文瑾总算是闭上了一直喋喋不休说个不停的嘴巴,找了位置坐下以后,再次拿着桌上的点心吃了起来。
跟燕文瑾后面,燕文灏也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就有一名宫女送上了茶水,看她放下以后,贤妃就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去,之后她又对身旁伺候的宫女轻声叮嘱了几句。
“奴婢知道了。”
那宫女恭恭敬敬地应了声,随后又向燕文灏和燕文瑾行了礼,便领着屋里的其他内侍,脚步极清地退了出去。
等到殿内只剩下他们三人时,贤妃才关心问道:“江南之行,可还顺利?你与子凌,可都还好,可有受伤?”
她知道燕文灏他们是去的江南,而非是城外的护国寺。
淡淡地笑了笑,燕文灏耐心回答道:“此行非常顺利,我和谦和都很好,并未受伤。”
燕文瑾的嘴里塞着半块枣糕,他听了话,就含糊不清地说道:“看吧,我就说二哥和二嫂没有事的,母妃你还不信。”
贤妃睨了一眼燕文瑾,燕文瑾看了,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又傻笑了两声,接着就低下头继续专注地吃起了糕点,乖的不行。
见状,贤妃无奈一笑,然后转回头,仔细注视起了燕文灏,半晌过后,她轻蹙起了眉,心疼道:“到底还是瘦了。”
又打量了一会,她疼惜道:“你的病本就才刚好不久,这么辛苦一个来回,身子该又要难受了,你老实说,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了?”
“我真的无事,母妃你无需担心。”为了让贤妃安心,燕文灏又补充道:“昨夜,我已经让裴御医来替我检查过了,没有任何事,好好的。”
闻言,贤妃才总算是真的放心了。
饮了一杯茶水,吃了一小块点心,燕文灏思索了片刻,就将自己此行的目的问了出来:“母妃,近来宫里的可还好?德贵妃那里,可有动作?”他知道,若是要打探宫里发生的事,再没有来找贤妃合适了。
贤妃这些年来虽然深居简出,一心理佛,但对宫里发生之事,仍旧了解非常,归根究底,她是一个母亲,尽管她和燕文瑾都无心权利,也不会去争抢,但其他人不会这么想,所以终究是要清楚一些事的,唯有这样,她才能保护地了自己的孩子。
贤妃早已猜到他的来意,此时闻言,便敛起了笑意,斟酌了一下,缓声娓娓说道:“陛下生病后,德贵妃便请旨去了乾行宫照顾陛下,这些日子以来,倒是鲜少露面,这些事,你应该也清楚,但还有一事,你大概还不知道。”
贤妃告诉他:“几日之前,宫里闹了贼,几个妃嫔的宫里都丢了珍宝,还有一名太监被杀,吕熙因此挨了五十军棍,又被降了职,如今担任禁卫统领的,是何旭。”
燕文灏皱眉问道:“这个何旭,可是原禁卫军副统领?”
“就是他。”燕文瑾点了点头,神色难得凝重起来,“他是三皇兄一手提拔起的人,如今父皇病重,时常昏迷不醒,此时禁卫军又被三皇兄的人把持着,若是他野心膨胀,想要做些什么,就实在太容易了。”
闻言,燕文灏的眼神一凛,神态说不出的冰冷威严,他曲起食指,轻轻敲了敲桌,而后抬头去看燕文瑾,问道:“父皇的病情到底如何了?御医又是怎么说的?”
燕文瑾回答道:“父皇病的突然,病情也十分严重,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都是处在昏睡中的,一日之内,仅有一两个时辰是清醒的,但清醒时也难受地很,至于御医们,根本就束手无策。”
说到这里,燕文瑾停了停,接着又愤怒不已道:“他们十几个人谈论半晌居然也找不出原因所在,最后只能战战兢兢地丢下一个心病的结论,如今试了不少方子,但都没有任何起色,不过好在也没有再继续恶化。”
燕帝一向都很疼爱燕文瑾,故而,燕文瑾也对燕帝的感情极深,燕帝病重,他很是担心。
听了话,燕文灏点了一下头,之后他又询问了贤妃一些问题,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他便站起身,提出告辞,打算去乾行宫了。
见燕文灏要离开了,贤妃心里担心,便又嘱咐他道:“德贵妃此时会在乾行宫,你过去,定会碰见她,千万要多加小心。”
燕文灏颔首道:“我知道的。”
“……文灏。”
忽然出声叫住了燕文灏,贤妃的眼里闪过一抹复杂,她攥紧手中的绣帕,迎着燕文灏平静的双眸